伤口周边血迹已凝固,口子划得有点深,血肉有些模糊,姜敏儿用干净的布巾沾水,轻轻擦拭,责备语气中含带担忧:“伤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无事,能忍过去。”楚戈佯装轻松,他也不习惯于表露出来。
姜敏儿动作一顿,布巾不小心触碰到伤口。
楚戈轻颤一下,放腿上的十指往回收拢,肌肉紧绷,手臂青筋突显。
姜敏儿紧紧地盯着伤口:“忍着若出了事,让别人这辈子怎么心安。”声音很低,似乎夹着些许委屈。
背上柔软手指传递丝丝的凉意,竟十分舒适,楚戈缓缓地松开手指,神情放柔,声音温和似安慰般:“下次不会了。”
姜敏儿闷闷地应了“嗯”。
清理血迹不久,老赵就拉着老大夫火急火燎回来了。
老大夫检查伤口,边给楚戈上药边发牢骚,“年轻人别不把身体当回事,万一血流不止,小命可就没了。”
姜敏儿视线一直集中在大夫手上,听大夫这么说,目光暗了下来。
“大夫,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楚戈语气故作轻松,“这不是好好的吗?”
老大夫“嘿”了一声,一副过来人的表情,“你别不信,等你老得动不了躺床上,你老伴儿嫌弃你就知道了。”
楚戈深知老人的脾性,得顺着来,“大夫说的是,愿听您教诲。”
老大夫一高兴,叮嘱一大堆注意事项。
老赵送走老大夫,才放心去抹一把急出的一额头汗。
楚戈的上衣没法穿了,跟老赵借了件衣服。
外边天色已明,楚戈穿上衣服,“老赵,你说的赌坊叫什么?”
“我看不懂,忘记问了,” 老赵摇头,忽然又想什么,“但我知道在哪儿,西城街街尾那家。”
楚戈让老赵今天别去窑场,在家休息,自己则准备离开。
前脚刚走不久,楚戈感觉有人跟着,驻足回头,“敏姑娘,可有事?”
姜敏儿跑过来,“你是不是要去赌场?”未等楚戈开口,继续道:“你是楚家人,很容易被识破身份,东西南北四条街我都很熟,不如让我去。”
楚戈刚想开口,却被姜敏儿打断:“我只是个乞丐,不会有危险的,回头我打探到了再找你,你好好在家养伤。”转身自顾往回走。
楚戈望着那纤细的背影,目光夹杂着探究,摸不透道不明之意。
姜敏儿跟老赵交代几句也离开了。
姜敏儿先到赌坊,跟旁边的商贩打听狗哥与虎子。
商贩对二人十分熟悉,说两人是这里的常客,一进去就一整天,除非输精光才出来,这会儿应该还在里面呢!
回到祠堂,姜敏儿换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脸上抹灰,又变回脏兮兮的小乞丐。
昨晚太暗看不清二人长相,姜敏儿本来想瞅瞅长啥样,被赌坊守门人拦住了,只能在外面徘徊盯着。
午时。
狗哥与虎子被赶出来了,两个守门大汉将其堵住门外,圆目怒视二人。
狗哥指着赌坊的牌匾骂骂咧咧,骂够了,呸了两声,“老子现在就去拿钱,他奶奶的,看不起爷,爷明儿个再来。”
虎子跟着装腔作势,狐假虎威:“对,爷爷明天再来,哼!”
守门见怪不怪,依旧堵住门口。
两人哼哼吱吱离开,姜敏儿认得声音,跟上他们。
“狗哥,晚上再去砍几棵树?”
狗头抬头望着刺眼的太阳,“现在去拿定金,回来吃个饭,睡个觉,晚上再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