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还在山口外守着。”范淮看起来倒是丝毫不慌张,甚至悠闲地摇开折扇放在胸前轻扇了几下。
现在不过是刚刚到晌午,他们若是往山里再走些路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这些人到底是谁的人,他们走了这么多天,偏偏在这一处半路杀出来,莫非——就是为了将他们逼进山里?
“有人。”范淮最先听到声音,便拉过薛长平藏进一旁的灌木之后。
盔甲碰撞的声音由远及近清晰起来,铁甲与草叶摩擦的声音渐渐在耳旁放大。
薛长平收敛住呼吸的声音,静静看着外面的动静。
其中一个黑甲眼快的看见了他们停在一侧的马,立即通报给自己的头目。
“首领,他们的马停在这里。”
被唤作首领的穿着打扮与其他的黑骑无异,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盔甲,肩上的护甲是三层飞檐式的玄铁,胸前甲胄上虽也是黑色但是隐约能看见繁复的花纹,像是某类鸟禽,所有人都带着头盔,头盔的面是一层黑纱作网,根本看不见头盔下的真详面容。
薛长平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不是太元的官家兵马。
那黑骑头目没说什么,径直砍断白马身上的缰绳。
那马没了束缚便立即沿原路撒蹄奔去。
黑骑头目的声音有些低沉:“主上有令,将她困死在这云贵山里。所有人得我令——”
“在!”
“严守此山的所有出口,凡出山者——一律格杀勿论。”
“是!”
那头目扫视一圈山内方向,目光定在密林深处却也没有再往里走去,随即收回目光披风一掀转身带着部下打道回去。
待人走了之后,林子重归寂静,薛长平松了口气,但是心中疑惑丛生。
这些黑骑她曾经从未见过,也想不到她招惹过什么暗中的势力。但是方才那头目的一些话说起来像是她与他们的主上有仇一般。
这样的人,
除了范逸,她确实找不出第二个来。
范逸如今刚刚被革职了都察院院首,还在闭门思过,更不可能有权利调动兵马,如若这些人不是太元的士兵,难道是范逸的——私军?!
薛长平想了想心中警铃大作。
私军。
他范逸竟然都到了养私军的这一步,他哪里是要拉太子下马夺那太子的位置。
他这是早有预谋,莫非是想要反?!
但这私军明晃晃出现在这太元的官道上,一旦被发现可是会换来太元帝的怒火与杀头死罪,这范逸当真是一点都不怕?
还是说,出了太元都城,脱离了太元帝的视线范围,全都是在他范逸的掌控之中?
薛长平心中冷笑。
她原先以为太元帝能够震得住范逸,却还是低估了范逸的能力。恐怕在那个不动声色,看起来温和儒雅与任何人都是点头之交的靖渊王眼里,什么太子,太元帝,谁都统统不曾被他放在眼里过。
但是这般明显地动用私军,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来路上截杀她,还真是看得起她薛长平了!
薛长平对着身侧的范淮问道:“你对这云贵深山知晓多少?”
范淮认真想了想,道:“进山者,险。”
薛长平听罢嘴角扬起,道:“既然只有一个险字,而非死路,那就有生还可能。”
范淮听薛长平口气轻松,毫不留情指出:“方才那些人可都说了,要死守所有出口,将你困死在这深山之中。进山又险,我们不熟悉山路,进退于你我而言都是危机四伏。”
薛长平不以为意:“这山四面八方皆是路,他们怎么死守?他们守的不过是已有的人踏出来的路,却守不了这大山的所有出路,和我走出的新路来。只不过——”
薛长平音调微转,突然含着些歉意地看向范淮:“将你也拖进山,陪着我在这儿受苦受难,实在有些对不住。”
她在茶棚内拉上范淮,只是想要从茶棚中破开一条路解当时之困。若是不引开那些黑骑,那些附近的柴夫慌不择路怕是要无故遭罪丢了性命。
也因为淮左淮右实在是好用,但又不能听她任之令之,所以便只有拖上范淮了。但凡有人心怀杀意要近范淮几丈之内,便会立即被淮左淮右绞杀。这二人是极其趁手的杀敌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