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我是狼人。”
“......”西里斯想起暑假里的那个意外,克利切的指控。
“......”詹姆斯整个人石化,张大的嘴巴忘了收回来。
“你,你开玩笑的吧?”詹姆斯提心吊胆地用鼻腔发出几道气音,暗中把屁股向后挪动了几厘米,手臂撑在地上,将身体悬空几毫米,随时做好逃命的准备。
“所以,”西里斯惊奇地发现,对于朋友是狼人这件事自己接受度异常良好,并且还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他心中只有兴奋,不见恐惧。“克利切说得没错?”
“对。”察觉到詹姆斯的小动作,维多利亚调皮地故意突然凑上前去,龇牙咧嘴地做了个鬼脸,詹姆斯没坐稳,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后滚翻。
“詹姆斯——原来,你这么怕我?”她转头便和西里斯笑成了一团,两人亲密地凑在一起嘲笑他。“可是之前我好像听见,某人哭着喊着要和我拼命啊?”
西里斯觉得,现在和维多利亚一起放开嗓子哈哈大笑,似乎不太厚道,可是他没忍住。因为詹姆斯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滑稽了,杂糅着迷惑、害怕、好奇,想逃跑又一动不敢动。
“今天是满月。”由于一连串的惊吓,他迟钝的反射弧终于回归。“为什么你不受影响?”詹姆斯茫然地借着微弱的光线,盯着女孩观察着,想看看她纤细的手指有没有生出利爪,略微凌乱的发顶是否即将冒出尖尖的狼耳。
“是啊——为什么呢——”龙裔拖着长音,故意吊他的胃口。
“究竟是——为什么呢——”模仿着她的腔调,西里斯笑嘻嘻地和维多利亚一前一后唱起了双簧。他看出来她想要做什么了,当然要配合。
“对不起,维多利亚!刚才我不应该那么说你!”后知后觉的詹姆斯,在好奇心的折磨下,求生欲爆棚,灵光一闪,猜到了原因,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怪我,笨手笨脚地把莱姆斯给吵醒了!”他又连说了两遍。
维多利亚满意了。
接下来,她省略了天际省、泰姆瑞尔大陆和魔神海尔辛等信息,简单解释了一下野兽之血赐予她的一些能力,以及自己和莱姆斯这类狼人的不同点。而不受满月控制只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优势,魔法抗性、强大体魄、免疫疾病......听得詹姆斯格外眼红。
“怪不得我的咒语没用!”他恍然大悟。
“你的那堆咒语简直是在给我挠痒痒。”维多利亚无情地打击他的自信心。
一时聊天上头,龙裔做了一件她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做的事情——分享她和家人们的趣事。她隐去了战友团的名号,没有提及任何一个地名,就当作她同她的狼人兄妹们以前生活在一个非常偏远的极北地区,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她离开了家来到英国。
她第一次变身的经历,那也是她唯一一次在满月之夜失去控制,断片后破坏力惊人,把“家”差点拆了。听威尔卡斯说,他们费了老大力气才阻止她跑到城里去。狼群的狩猎活动,追逐角鹿,与熊搏斗,他们在一望无际的苔原上恣意狂奔,尽情放纵野性本能,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西里斯听得津津有味,维多利亚说的每一句话都令他着迷。詹姆斯时不时发出几声“哇”、“啊”的惊叹。三人一直聊到很晚很晚,才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
翌日清晨。
莱姆斯从睡梦中醒来。他觉得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没有痛苦,没有伤痕,反而感到神清气爽。自有记忆以来,他从没有如此顺利地度过一个满月,仿佛不过是好好地睡了一个安稳的懒觉。
如果附近没有人类可以袭击,又没有其他动物陪伴,那么狼人只会攻击自己。莱姆斯亲身体验过这一点,很多次。并且,在每次变身过后,他还不得不在朋友面前编造谎言,欺骗他们,对自己的秘密遮遮掩掩。对他来说,这简直是另一种更痛苦的折磨。
等等,人类。
忽然,变身时的记忆争先恐后地涌进了他的脑海。莱姆斯想起来了——刚变身后不久,他就遇到了维多利亚。她看到狼人的时候似乎非常开心,随后摇身一变,成了一头白色巨狼,体型比他还要大些。那一瞬间外放的威压令他现在依旧清晰地记得那时的恐惧,全身的肌肉都控制不住地发抖,仿佛是来自血脉本身的压制。
但白狼一开始没有意识到这点。它兴奋地在房间里横冲直撞,试图和同伴玩耍,却控制不住力道,将他掀翻在地。
莱姆斯捂住自己现在已然完好无损的肋骨,他那时听到了骨头的碎裂声,还有剧痛。
发现他受伤,白狼清澈的蓝色眼睛中满是无奈。于是维多利亚只好变回人形,手中亮起暖黄色的光晕。接下来,在他内伤痊愈,再次被狼人无差别攻击人类的残暴本能所控制的时候,她用浅绿色的法术光球轻而易举地安抚了他。那种身心平静的感觉非常奇妙,莱姆斯记得,自己后来就变得昏昏沉沉,渐渐睡着了。
再后来,被叫喊声、物品落地的声音吵醒的他,极度暴躁,恨不得立马撕碎那几个扰他安眠的人类。莱姆斯依稀记得他看到了詹姆斯和西里斯的身影......
詹姆斯和西里斯!
他猛然惊醒,从满是尘土的地板上爬起来,顾不上自己的身体状况,往记忆中的方向狂奔。
推开一扇嘎吱作响的木门,眼前的场景却令莱姆斯既震惊,又想笑。
尖叫棚屋不大的客厅里,七零八落的破烂家具中,一个男孩四仰八叉地睡得正香。他无所顾忌地躺在脏兮兮的地毯上,睡姿豪放不羁,和他在宿舍早上赖床的时候一个模样。
詹姆斯·波特。莱姆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小心地跨过一条缺了腿的靠背椅,在被木板封住的窗边看到了两个人影。是维多利亚和西里斯。两人都灰头土脸的,挨在一块儿,背靠着墙壁,依旧沉浸在睡梦之中。莱姆斯敢说他这辈子还没见过他们俩如此狼狈的模样,特别是西里斯,他现在的发型可以算是灾难级别,更不用说,灰尘混杂在他漆黑的发丝间格外显眼。
英俊的男孩肩头,漆黑和金黄交缠着。女孩的脑袋随意地靠在男孩的肩膀上,男孩的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