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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真(1 / 2)

送走了谢艺杰后,顾今重新返回前厅,看着正在等她回来的老祖宗,规规矩矩行了个礼,“今日之事打扰祖母清修了,是孙女不孝。”

顾老太太眼也没抬,话语间不显丝毫祖孙情谊,“顾今,可是老身近些年对你疏于管教,让你越发无法无天了?”不待她回话,便转头对着身后伺候的人说,“取戒鞭来。”

“老夫人!”云枝吓得喊出声来,“不能打、不能打啊,郡主身娇体贵受不了这家法的,要打您就打奴婢吧老夫人!”云枝满眼含泪,双膝直直砸在地上膝行上前。

顾王府世代镇守南境,其家法亦并非寻常府邸的小惩大戒,戒鞭皆由府兵掌刑,十鞭便能去人半条性命。

其他人见此纷纷俯首跪下不敢说话。

顾老夫人身边的姜嬷嬷也有意劝阻,犹豫着说:“老夫人,这鞭刑实在是重了些……”顾老夫人虽平日里吃斋念佛,可却是实打实和丈夫从战场上走下来的,目露寒意无声地扫视一周,下面便再不敢有人出声求情。

一鞭下来,顾今只觉得背上像是被刮掉了一层皮,疼的浑身打了一颤,后槽牙死死咬住嘴里的软肉,忍到满嘴的血腥味儿才勉强没叫出声来。

“当众扬鞭恐吓先生,视礼义尊长为无物,我顾王府竟出了你这么个丧心病狂的东西……”顾老夫人掐紧手里的佛珠,眼神中竟隐隐透出丝恨意。

顾今平日里娇气,可却是一身反骨,见此情形半分解释的欲望也没有了,顶着鞭风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他活该!”

又是一鞭,力道之大抽的她稳不住底盘向前一扑,修剪圆润的指甲硬生生被她掐进肉里,鞭子破空的声音在耳边嗡嗡直响,只能隐隐听见云枝跪在地上哭着求顾老夫人。

顾今艰难咽了咽口中的血沫,抬眼间,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自雕花隔窗后经过。

是顾朝。

顾朝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步伐缓了下来,一瞬间她竟好像又看到了梦里那个一袭白衣拦在她面前为她求情的人。

他推门而入,凉风卷着细雨荡开了一室的沉香,涌入的寒气让她疼的已经有些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顾今侧目,一身月魄色长袍的俊逸少年长身玉立,修长白皙的手拨开珠帘,清脆的叮咚声给她的灵台带来一丝清明。

少年周身还带着从府外归来的雾气,将他面上的血色也带走了几分,越发衬得清冷无瑕。他乌眸微敛,微微拱手:“给祖母请安。”

顾老夫人面上无喜无忧地嗯了一声,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顾朝应了声是,冷淡的侧目看了她一眼,随后便无动于衷的移开了视线,仿佛正在受刑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是了,这才对,顾朝怎么可能会为她顾今求情呢。

顾今觉得自己怕不是被那个梦搞魔怔了,若说有一天她真的犯了弥天大罪,顾朝恐怕也只会让她自行了断不要玷污顾王府声誉才对。

顾今又连受了两鞭,再加上心神不稳,竟直挺挺栽了下去。

*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正午了。

顾今想要起身,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的整个人又摔进被子里去。听到动静的云枝忙帮她趴好,看见背后交叉的鞭痕心疼得直抹眼泪,“郡主……郡主,您肯定疼死了吧。老夫人真是好狠的心,您还未出阁若是身上留了痕可怎么办啊。”

顾今想让她别哭哭啼啼的,哭的她头疼,可刚想张口就觉得嗓子干痛发不出声来,让云枝喂了她几口水后才缓了过来。

“我有件事要你去办。”顾今勾勾手让她附耳过来,“你去找人留意一下谢府的动静,尤其是谢二,不管他发生了什么倒霉事儿都回来报我,每个消息我都有赏。”

云枝将眼泪往袖子上一糊,吸着鼻涕满脸不赞同,“郡主,您的爱好也越发……离奇了吧。”她迟疑了一下,“您不会是偷偷学了什么巫蛊之术要给谢世子用吧?”

“说什么呢。”顾今轻拍两下她的脸颊,“让你去就去,不要多问。”

“是。”云枝乖乖应下。

梦中之事横在心头真假莫辨始终是根刺,与其坐困其中,不如主动出击去验证到底是真是假。顾今记得梦里谢侯的这个宝贝儿子当街纵马,一时不慎跌落马下坏了一只眼睛。直到梦中的她身份曝光被弃在乡下庄子里,他也是顶着一只眼睛去嘲弄她的。

顾今心知此事急不得,可谁知只过了三天便听云枝来报,“郡主!奴婢打听到谢世子从我们王府回去那日违反宵禁夜里醉酒纵马,与巡城将士起了冲突后从马上摔了下去,瞎了!”

彼时顾今背后的伤将将养好一些,正斜倚在贵妃椅上晒太阳,这消息却似三九天的一盆冰水当头泼下,一股寒意从胸口发散,渐渐蔓延至四肢,冻得她浑身血液凝滞手脚冰凉。

顾今张了张口,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又沙哑,“你说什么……”

云枝瞧她不像是大仇得报的快活模样,担心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结结巴巴地说:“谢世子也不是全瞎了,只伤了一只眼睛。宫内也派了太医过去,说不定还……”

后面的话她听不清、也不想听了,她整个人塌了下去,这几日强撑着的精气神儿好像一瞬间就被抽走了。

再无侥幸,再无侥幸。

那根本就不是梦,而是上天提前透露给她的死讯。

之后她也不记得发生什么了,只在迷迷糊糊中看到自己房间内进进出出许多人,额头上和身上一直凉凉的,好像有人不停在用凉水给自己擦拭身子。

梦境和现实反复变换,一会儿是手持双鱼佩敲响大门的少女,一会儿是只身跪在武英殿外的顾朝,一会儿又变成了孤零零在破院中的自己。

那梦一遍又一遍在眼前划过,看着自己死了一次又一次,又看着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顾朝,顾今只觉得眼眶发热,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喃喃出声:“哥哥……救我。”

听闻消息时顾朝刚刚从外面回来,去往她房间的路上听到下人小声议论说二郡主这次可能挺不过去了。直到走到她的床前,不顾众人劝阻撩开了珠帘,看到了她面无生机的样子才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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