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后闻言一凛,只见太子果然和一女子待在那里。那女子好生面熟,似乎是顾家的表姑娘?
皇后眸光微动,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顾清颐。她闹出丢镯子一出,便是为了让自己看到这一幕吗?难不成她是吃醋,想借自己的手处置了这个表姑娘?
然而顾清颐脸上却并未有任何愤怒之色,这倒是让皇后不解了。
皇后自然不懂,顾清颐听到贵妃的话时心里多么愉悦,她正想着该怎样起个头让这宫中两位贵主看到太子与许络晨呢!
她忍着狂笑,看向贵妃说的邀月亭,虽然隔得远,却能清清楚楚看到那二人是太子和许络晨无疑。
许络晨仿佛哭过的样子,委屈地站在那里。一阵风刮过,她的头发被风吹起,太子向她靠近了两分,为她捋了捋额间的碎发,又顺着额发,攀上了她红透了的脸颊。许络晨低着头,愈发像是午后阳光下的娇花。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许络晨笑了起来,靠在太子肩上。
贵妃拿着团扇遮住脸,眼睛却是从扇子边上瞄着邀月亭,她笑道:“哎哟哟!往日里看太子是温润端方,没想到、竟然也有这一面!”
温润端方。顾清颐冷笑着连连摇头,恐怕贵妃若是知道前世太子诛杀贵妃母子,再也不会这般评价了。
两位贵主该看的也看了,顾清颐知道到时候了,她佯装薄怒,朝着邀月亭大喊:“太子、表妹,你们在做什么!”
表妹惊呼了一声,四处张望着,最后定睛在顾清颐这里,自然也看到了皇后和贵妃两人。许络晨绞着帕子,羞怒极了,脸颊比方才还要红,她望了太子一眼,跺了跺脚,跃身跳进了湖里。
“晨儿!”
太子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许络晨如此受惊,顾不得两人之事已经败露,一心只想着顾络晨不会水,随着跳了进去。
“哟,太子还挺怜香惜玉的嘛。”贵妃含了一个葡萄,轻轻抿下葡萄皮,轻笑道。她的五皇子聪慧可爱,最得圣心,可恨这太子自打出生便因着故皇后难产而死占了东宫之位。她正愁着怎么对付太子呢,可巧人家便自己送上门来了。
贵妃此心,皇后自然也有,她也想着怎么才能扶持三皇子上位。只是,今日之事实在万万出乎她的意料,她唯恐皇帝会让她与贵妃隐瞒此事,索性心一横往大了闹,急忙站了起来,对大宫女银朱道:“让假山的人都过来,救太子!”
众人手忙脚乱,会水的都跳进了湖里,不会水的则站在岸边、假山上窃窃私语。不多时,太子抱着许络晨上来。
顾清颐盛怒,跑了下去,对着太子便是一巴掌,五个鲜红的手指印登时便如印章一般印了上去。
她使了全身的力气,震得手发麻,看向太子的眼神再也没有丝毫情分。
太子头发上的水顺着滴了下来,流过指印,滴在抱着许络晨的手上。他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局面,眼神不再如往常一般清冷温润,小心翼翼望着顾清颐,道:“阿颐,你别误会。”
“误会什么?”
“我只是喝多了酒,偶遇许表妹,眼前恍惚看错了人,才……”太子的声音越来越委屈,他不知顾清颐一行人是何时来的,又恐言多必失,便截住话头,留个自责、委屈的氛围。
他想,阿颐一向是好说话的,当是有五分信他,待事后他再多加安抚,这事也就过去了。只要阿颐不闹,皇后和贵妃也就没有闹的由头。
顾清颐听着他这拙劣的解释,不由得冷笑起来。这些年他这以退为进屡试不爽,无非是仗着她身在此山、难辨黑白。如今重活一世,再听到这般话术,只觉恶心至极。
她道:“既是如此,你现在双手伸开,把她扔在地上。”
“她落了水,现下虚弱极了,孤怎可行此不义之举!”太子变了脸色,冷声道:“阿颐,你别胡闹!”
顾清颐握紧了拳头,忍住不对着他暴打的冲动。正待反唇相讥,忽地熟悉的声音传来。
“何事喧哗!”
顾清颐看过去,只见假山上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皇帝舅舅和母亲大人。
皇帝舅舅一身玄色金边常服,负手而立,自有一番九五之尊的威严。母亲则一身铁锈红宫装,站姿如松如柏,比那画中出征沙场的女将军还要神采几分。
顾清颐自醒来后第一次看到亲人,见两人皆是记忆中年轻神采的模样,不由得心头一酸,恢复了小女儿的神态,再也没有了方才盛气凌人的样子,喊着“母亲、舅舅”飞奔了过去。
她抱住母亲,哭泣不止,任谁都劝说不住。皇帝轻轻拍打着顾清颐的后背,却见她顺势又靠在了自己肩上。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母亲和舅舅了。”
皇帝听人禀报,说郡主又在宫里胡闹,便赶来瞧个究竟,不想还未问罪,先被这丫头哭了一通。
他沉声道:“说吧,又犯了什么事?太子的脸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