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气馁,道:“‘宛’怎么样?”
她得寸进尺,直接唤道:“宛郎。宛郎。”
佘小郎眼睛酸的厉害,不禁吐出哽咽的喘息声。
刘禾看着泪流满面的佘小郎完全摸不着头绪,他不喜欢她取的名字?
“别哭呀,不喜欢我不取了。”
“臣,”佘小郎摇摇头,“我……我是喜欢的。”
宛郎,宛郎,宛郎……
佘小郎心头女人的声音缭绕。他脸上的泪水干成一条条的泪痕,又强要露出笑靥。
两人温情脉脉的氛围被粗暴的敲门声打断。
门外,金莲子带着自己的小徒儿毋骄和一众家丁严肃以待。
毋骄仰首望着天空中嘶吼的大蛇巨影心惊肉跳。按照他所读的典籍,这样大的妖怪差不多有千年的修为。他小心瞥了眼师母,偷瞧她的脸色。
金莲子面不改色。
手拿佛珠,衣袂飘飘,端的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派头。
她心里发苦。
金莲子知道这妖怪厉害,却没有想到这么厉害。她擅长的一直是医术。若是寻常小妖便罢,她用师姊妹赠送的符箓便可无恙。
她心中发狠,师姊妹还在路上,她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全城的百姓。
…屋内,佘小郎面色突变。
“谁在外面?”她把佘小郎的变化误以为是害怕。
刘禾眉头皱起,浑身肌肉绷紧,就要冲到外面好好理论理论。
“妻主等等。”
刘禾停住,低头看向佘小郎。
“我,”他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声音发飘,“我其实不是人。”
天空乍生一道惊雷。
刘禾没听清佘小郎在说什么,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只见一个头发雪白的老妇飘在空中,手拿禅杖。
老妇见刘禾出来,轻启唇舌,声音如雷。
“兀那孽畜,还不快束手就擒。”
“啊?”
“别伤妻主,冲我来。”
此时此刻,天上地下构成了一副荒诞的场景。
飘在空中的正是金莲子。
她在判断出有大妖在此后就命令小徒带着人群远离。甚至不惜成本,布下一个隐匿阵法,防止她们斗法的情形惊吓了百姓。
她本以为自己的布局堪称精妙,却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有两个妖怪。
看着地上站着的一女一男,金莲子在心中哀嚎。
天要亡我!
…毋骄手拿阵盘站在门外。
眼见着师母入阵,毋骄只能在心中向佛祖祈祷让师姨们赶紧过来。
不提阵中的魔幻,县城外破庙里的邋遢老道睁开浑浊的双眼,看向了刘家的方向。
眨眼的功夫,人便消失不见了。简直要以为破庙里从来没有过那个人似的。
“小郎,这里可是刘家居所?”
老道士突然开口,惊得毋骄一个不稳跌倒在地。
他不知道老道士在这里站了多久,心中惊疑却是不敢发自己的小哥脾气。
“你是谁?”他一边拖延时间,一边给师姨们发信息。
“我是谁?”道士似笑非笑,“寒山寺这些年没落了,门下徒子竟然不知道老道我的名头。”
说着挥袖打向毋骄。
“手下留人。”
是师姨们。
“不躲了?”老道收手。
三个长相各异,但都有着光溜溜脑袋的老妇出现在毋骄身前。
“阿弥陀佛,贫尼见过鸿道人。”为首的一个白胖尼姑眉眼弯弯,带着笑意,好似一尊弥勒佛。
“鸿道人也是为了这妖怪而来?”
“非也,非也。”鸿道人不知从哪儿来变出一把拂尘,“老道是为此妖而来,也不是为此妖而来。”
“呵呵。”白胖的大尼姑金藕不置可否,心中暗骂。
这个牛鼻子老道就她会说话。
鸿道人手掐法决,一时间几人的身影转移到阵中,百姓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恍惚了片刻干起了自己的事,就像根本不知道妖怪的事情。
比丘尼三人更是警惕。
这个道士轻描淡写便施了法,足可见法力无边。
阵中三人原本还在僵持。突然出现的几人打破了局势。
刘禾把宛郎抱在怀里,面带警惕的看向几人。
她得自原身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么多不正常的事情。但显然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尊封建社会。
“小友可好?”鸿道人半点也瞧不见刘禾妇夫的警惕似的,皱巴巴的脸笑得像老橘皮。
刘禾没有说话。
她只觉得恶寒。
三位比丘尼阻拦不住。金莲子自觉有了师姐在侧,悍勇发问:“敢问道友可是一同来除妖?”
“自然不是。”
老道想到什么,挥舞拂尘打出一道法决。
刘禾应声倒地。
佘小郎慌了神,跪坐在她的身侧,伸手去探她的呼吸。
“小郎莫急。”老道人又挥舞起来,这次倒下的是金莲子。
“差点忘了你了,真是聒噪。也不知道寒山寺是怎么教徒的。”
面对老道士的指责,三位比丘尼只是拿话顶回去。
“这就不劳道友费心了。”
鸿道人也不在乎。她踏出一步走到佘小郎身边。
“放心,我不是来捉妖的。”看出佘小郎的警惕,鸿道人稍加解释。
她伸手一抓,从佘小郎肚腹吸!出一个魂灵来。
“这是……”佘小郎惊讶。
“正是佘家小郎的魂魄。他正是那个抓住你的猎人。”
佘小郎虽然为人单纯,却也知道女男之分。
那个设下陷阱的明明是一个女人,怎么转世投胎变成了男人。
只听说男魂投胎为女,从没有听说过女变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