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个礼:“见过世子。”
言罢,转身便走。
谢濯看他行走的方向,必然也是要去找沈照,于是心里更为不舒服。
一个裴溯还不够,又来一个陆机。阿照那么单纯,他们这些人这么心机深沉,万一真被他们这些人骗走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谢濯思及此,环顾四周,发现几步之外的廊亭中,有一干贵女正在那里一边谈笑,一边描摹着字画。
谢濯又看着陆机朝着沈照越走越近的背影,不由得恶向胆边生。他猛走几步跟上陆机,上前一步抓住对方的手,高声道:“陆大人诗兴大发,正巧想作诗呢!哪里有笔墨纸砚,还不赶紧拿过来,看陆大人七步成诗。”
陆机的手被谢濯抓住,他的第一念头自然是甩开,但对方抓的极为紧,竟让他一时间挣脱不掉。
廊亭中只静默了一瞬,下一秒,那些贵女们边便“唰”一下子全迎了上来,叽叽喳喳地将陆机团团围住,往廊亭那边拉。
“陆大人到这里来便好,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是呀是呀!陆大人赶紧到这边来。”
那些贵女们心中腹诽,陆机作为一举登科的状元郎,才华横溢又面目俊朗,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太经常参加这些宴会,她们想接近又不得其法,眼下不正是最好的时机么。
陆机被这些闺女们拉住,一时间挣脱不了,只好随着她们来到了廊亭中。
那些贵女们七手八脚地为他铺好纸张笔墨,陆机从人群的缝隙中回过头,只看见谢濯转身向沈照走过去的背影。
哪怕是只有一个背影,陆机都能感觉到那人心中有多么的得意,只怕此刻嘴已经咧到了后脑勺了吧。多年的良好教养也压抑不住陆机心中的无语,于是他看着谢濯的脸,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谢濯解决了一个劲敌,神清气爽地走向沈照,但是临近了,看到沈照与裴溯相谈甚欢,脸色顿时又耷拉了下来。
谢濯几步走过去,抱胸站在案几旁,睥睨着两人:“是本世子来得不巧了,打扰了二位的雅致?”
熟悉的语调使得沈照不由得眼皮一跳:不是,这人跟谁学的啊,又来这一套?
朝烟见状赶紧为谢濯添了一张椅子,谢濯却似乎不大领情:“本世子若是在此坐下了,信陵侯不会不开心吧?”
沈照略微无语地看向他:“你爱坐不坐。”
谢濯看了沈照一眼,冷哼一声,直接坐下。
坐下之后,谢濯又要开口说些什么,沈照却立刻捂住他的嘴,以眼神相威胁,堪堪止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谢濯!今天我乔迁之喜,你最好给我正常点啊。”
谢濯看向她,撇过脸去,不说话了。
裴溯看着这一幕,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但是看着沈照捂在谢濯嘴上的手,这两人相处的如此自然,想必关系不简单,还是忍不住眼神沉了几分。
短暂的静默之后,裴溯身边的小厮回来了,还提着个食盒,里面装着好几盘口味各异的陈记糕点。
谢濯牙都咬碎了,在心中不停地埋怨二公主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把他的终极武器都给透露出去了。
裴溯刚接过来,把糕点放到桌上,谢濯就一把拿起放到自己身边:“信陵侯怎么知道本世子喜欢吃陈记糕点?”
裴溯抬眼看向他:“下官,并不知。”
谢濯却丝毫不感到尴尬,拿起来那些糕点,一一解开,然后推到沈照面前:“难得信陵侯知道本世子的口味,不过这次也买的太多了。阿照也喜欢吃甜食,那不如我们两个一起吃吧。”
沈照丝毫不觉得此刻两人之间暗潮汹涌,忙不迭点点头:“好呀好呀。”
裴溯还是笑,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