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鲜花。有盆栽的,例如牡丹、荷花、水仙、海棠、兰花等等。也有剪裁精美的花束,如木芙蓉、杏花、白玉兰、桂花等等。形形色色的各样的花朵整整凑了一台子,沈照隔着这大老远的距离,仿佛都已经闻到了那扑鼻的花香。
沈照趴在窗口看得有些感触,不愧是漱玉斋啊。
这里的主人还真有心了,这些明明尽然都是时令不同的花,却能在这个时间将它们一个个的搜罗起来。想必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能办到的吧。
这些花摆放在如此醒目的地方,并不是单纯为了让来客欣赏,更是成为吟咏的对象。赏花是其次,宣扬种种才子名士聚在一起吟诗弄月,附庸风雅倒是真。
沈照虽然并不懂作诗,但是她却很想往跟前凑。
无他,主要是那些娇艳欲滴的各色各样的花朵被精心地包扎和摆拼成一片,很少有女子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胜景吧。
“走,朝烟。”沈照招招手:“陪本宫下去看看。”
沈照一走,留下谢濯和陆机在同一方狭窄的屋檐下,彼此不免相看两厌。
“哼。”
谢濯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陆机垂下眼眸,径自端起一杯花茶,对谢濯的挑衅恍若未闻。
…………
两人相对无言地等了良久,沈照却还没有回来。谢濯不免心中担忧,于是干脆起身,隔着窗棂往下看去。
他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了沈照的踪迹。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在那片花花绿绿的人群中倒是十分显眼。
沈照凑得很近,只是她与别人明显不一样。别人不管男的女的,都忙着吟诗作对,卖弄才情。只有沈照穿梭在那一片色彩斑斓的花海里,摸摸这一束,嗅嗅那一朵,朝烟则神情紧张地跟在她身后。
谢濯看着沈照难得如此开心的样子也不免恍惚,自从皇太后薨逝起,变故与危机迭生,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阿照这样笑过了。
谢濯思及此,拳头蓦地攥紧。不过好在,一切都快结束了。
沈照正在花丛间来回穿梭,忙得不亦乐乎。一个粉衣侍女却突然叫住了她。
“这位娘子请留步。”
沈照回头看向对方,小心翼翼问道:“怎么了?这花……不作诗不让碰啊?”
“不是不是。”那侍女闻言一愣,继而捂着嘴笑起来:“我们家斋主说看这位娘子时爱花之人,想赠您一枝聊表心意。”
沈照疑惑。斋主?莫非就是这漱玉斋的主人?
那侍女说着便径自从花丛中挑出一枝玉兰花来,半含苞半绽放的花朵上还带着点点清露。
沈照惊喜地接过,向对方颔首示意:“谢谢姑娘,也替我谢谢你们家斋主。”
沈照抱着那一束玉兰,低头嗅了嗅,清香弥漫。
“你说。”窗棂旁的谢濯看着这一切,忽然开口道:“沈照,她像一朵什么花呢?”
陆机虽不欲再理会他,但是遥遥看着沈照的笑靥,还是有些失神,不免随着谢濯的询问而思考起来。
她是昭懿长公主,姿容绝色,身份高贵。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她永远都是那样娇娇柔柔,无甚心机的样子,始终那样淡雅又柔和地朝他笑着,令他见之难忘。
良久,陆机淡淡道:“长公主矜贵,像一朵久居明堂,含英咀华的牡丹花。”
谢濯听完陆机的话,不免收了玩笑的神色,斜倚在窗框上。
“你错了。”谢濯的音色很轻,却足以让陆机能够听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
“她从来不是什么高堂之上的牡丹花,若非要比喻,她更像是从石头缝里探出头来的一株剑兰。”
陆机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