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答应了李莲花不会追究那云彼丘之事,但漆蕊卿属实没想到这人第二日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她在院中与二人相会,但心下属实是在要不要废了此人纠结,一时没有言语。
乔婉娩同云彼丘对视一眼,一时面面相觑。
但他们还是很有耐心的又等了一会儿,可见漆蕊卿属实是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忍不住开口询问了。
“听闻漆姑娘有事寻我二人,不知是为何事?”
那是一个声音极为谨慎的男声,漆蕊卿心知是云彼丘,便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开口道:“我只是在想如何开口,云先生这就坐不住了?”
“不、不是,姑娘慢慢想就好。”
云彼丘回的很是慌张,漆蕊卿自觉此人是知道了自己身份,怕是想到了当年事自己心虚。
但若是这般,她心下却是觉得越发好笑,真真是懂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但终究是理性在上,既然李莲花不要追究,那她便不追究了,可好脸色是不会有的。
她眉头微颦,作出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我不过随口一句玩笑话,云先生竟这般慌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云彼丘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他眉目微低,神情染上了些许落寞。
气氛一时尴尬到了顶点,乔婉娩试探性的轻咳两声,虽后开口为云彼丘解了围:“漆姑娘说笑了,不如……先说说你寻我二人所为何事?”
毕竟见好就收留三分薄面下次才好见面,这个道理漆蕊卿是懂得。
她便没有再难为云彼丘,而是顺着乔婉娩的台阶走了下去,一副枉然大悟模样:“哦,对了,我是想向二位讨要一把剑。”
乔婉娩略思索一番,开口道:“什么剑?”
漆蕊卿笑了笑:“少师。”
这个答案,那二人显然是猜到了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可乔婉娩却是面露难色:“这……怕是不方便。”
漆蕊卿轻抿了口茶:“有什么不方便的,那是我师哥的剑,他不在了,我不过想拿回他的剑好回家为他立个衣冠冢。”
许是被她哪句话戳了心,乔婉娩的声音一时染上了些落寞:“这……漆姑娘若想为相夷立衣冠冢,我可以那些他别的东西给你,但是少师还是留在百川院吧,毕竟他曾是四顾门的门主。”
“四顾门的门主。”漆蕊卿听着,一时笑了:“我怎么记得那个姓肖的说四顾门已经散了十年了,那我师哥算哪门子的门主。而且留在百川院做什么,让你们随意将剑交予他人耍玩?你们就不怕我师哥泉下有知,午夜梦回时吓死你们。”
她说话很是不客气,但乔婉娩确是很快便抓住了重点,她眉目微低,声音带了些许歉意:“拿少师做彩头这事,确实是我疏忽了,不过姑娘放心,日后百川院会把剑好好收起来,断然不会再落入他人之手。”
漆蕊卿原本也没想过他们会交出少师剑,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便住了口,她轻笑两声点了点头:“那我便再信一次,还请两位回去后收拾好我师哥的遗物,待我打算回家之时,便会过去顺道取了。”
见她松了口,乔婉娩显然松了口气:“好,我回去便会备好。”
漆蕊卿应下,随后便专心喝起了茶。
见她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乔婉娩边和云彼丘起了身:“既然如此,那漆姑娘好好休息,我二人就先告辞了。”
漆蕊卿轻点了点头,听着二人脚步声渐渐远去,她轻叹了口气,起身出了门。
她本想去自家师哥商量一下何时启程,不料刚转了个弯就和突然冒出的人撞了个正着。
那人反应极快,马上就稳住了她。
这人身上的味道她很熟悉,一时有些纳闷:“阿飞?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做什么?”
笛飞声没有立刻开口说话,他凝望了漆蕊卿良久才叹了口气:“无事,我出去一趟,李相夷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见他不愿多说,漆蕊卿也就没在多问,她应下,听着笛飞声渐行渐远的步子,提步踏进了宅院。
但他属实没想到,这刚准备敲门,门却是先一步打开了。
方多病开门就看见她,被吓了一跳,随后很快就转为了微笑:“师叔,你来找李莲花有事呀?那、那我先走一步了。”
漆蕊卿心中有些纳闷:“怎么了?”
方多病轻咳两声:“没什么,我去收拾下,准备卖菜。”
“卖菜?”
方多病挠了挠后脑勺,并不是很想回答的过于详细,于是便快速开溜了。
最后面站着的李莲花走出来望方多病的背影轻叹了口气,随后望向漆蕊卿:“走吧师妹,边走边聊。”
漆蕊卿:“去哪?”
李莲花耸了耸肩:“去追方多病,总不能让他自己去卖菜,我怕他把自己给卖了。”
李莲花声音多少有些无奈,漆蕊卿没忍住笑了两声,随着李莲花的步子向前走,但属实是过于好奇,于是追问道:“所以究竟为什么要卖菜?”
李莲花长叹口气:“因为这臭小子把我藏、把我存的钱都找出来给我买药了,再不去卖菜就没钱赶路了。”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情理之中,漆蕊卿一时觉得滑稽,笑得越发开心了。
李莲花望着漆蕊卿那越发收不住的笑意不满的皱了下眉,开口道:“还笑,当心摔着。”
漆蕊卿闻言摆了摆手:“这个不会,话说下一站去哪?”
李莲花:“听闻狮魂十年前最后一次出现是在采莲庄,所以咱们去采莲庄。”
漆蕊卿点了点头:“采莲庄,我记得最近好像发生了一起案子,那个采莲庄少庄主郭祸的新婚娘子死了。
而这个案子好像十年前也发生过一模一样的。”
李莲花闻言轻点了点头:“不错,传闻这十年,那里前前后后办了三次喜事,而这三位新娘全部去世无一幸免,而她们死时,身上穿的是同一件嫁衣。所以这起案子,又被称为嫁衣杀人案。”
漆蕊卿微歪了歪头:“嫁衣?那嫁衣什么来路?”
李莲花理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