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硬地拉住云锦书撑在地上的一只手腕,顿时云锦书失去平衡,往前倾倒了一些,祁世青则是从平躺,半坐着起身,丝毫不退让地朝云锦书靠近,整个过程用时很短。
那双眸子猝不及防在云锦书眼前放大,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展露出的、极其凌厉的模样。
云锦书像是被锁定的猎物一般,又像是小心翼翼做贼,结果被捉了个正着,此刻她被眼前人一手牢牢捏住后脖颈,另一手护着后腰,唇舌交缠,她接受着眼前人再也敛不住的爱意。
吻到几近窒息。
云锦书推了推祁世青,这才为自己取得了一丝喘息的空间,可这点空间也不过只是一道可怜的罅隙。
能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而此时罪魁祸首正仰着脑袋,饶有兴味地看着云锦书,眸中倒映着星河,而正中间是云锦书的影子。
挑衅!
云锦书心下燃起一丝丝毫无底气的恼,她蹙起眉,仍保持着半俯身的样子,她想要起身结束这场荒谬的插曲,后腰又被虚虚地按了一下。
那只拢着她后腰的手,既是保护,又是禁锢。
祁世青嗓音沙哑:“......刚刚还偷偷摸摸,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说完他将手收了回来,云锦书感到那股力量消失,她甚至有点不习惯,差点再次失去平衡。
手忙脚乱间,她下意识想找个什么东西扶着,防止她
结果就是,她在慌忙间,无意识地搂住了祁世青的脖子。
“......”
尴尬。
还不如直接摔自己一个人仰马翻痛快些!
云锦书慌不择路地想。
她斜眼看向身后的草坪,默默计算着直接倒下去会不会得脑震荡。
在此期间仍然保持着双手圈在祁世青脖子上的暧昧姿势。
祁世青就这样看着她眼睛一会看着自己,一会看地面,期间偶尔还会皱眉思索的模样。
嗯...有点可爱。
她终于计算好了位置,慢慢将重心挪到身后,紧接着撒开手,一屁股坐到地上。
待调整好位置,云锦书这才心虚地回应他刚才的话。
“......才没有。”末了又此地无银三百两般补充,“没有翻脸不认人的意思。”
祁世青瞳孔陡然放大。
——他根本没有想过会得到回应。
云锦书这个人很好懂,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但她也很难懂,难懂之处归结为祁世青自己过于骄傲,总认为自己对人足够了解,久而久之,他竟退化了开口询问对方感受的能力。
他一知半解,不敢确定云锦书的意思。
祁世青张口,说出第一个字的音节,往后变得哑然:“那......”
“......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云锦书打断,反问他。
这句话太过突兀,无头无尾,祁世青难以揣摩她的意思。
“你那天说‘正在追’以后,我亲眼目睹你掉了不少粉。”
她竟然在意的是这个!
祁世青哑然失笑:“不觉得,我自始至终的定位都不是靠贩卖幻想。”
他坐起身来。
感受到身侧窸窸窣窣的动机,云锦书也起身,侧目看他。
祁世青伸手掰过她的脸,云锦书就这样被迫和他对视。
“错过你,才是最遗憾的事。”
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天上一颗流星划过。
.
“这就是你们住的地方...?”云锦书有些狐疑地看向祁世青。
“嗯。”祁世青一脸无辜,他点头。
眼前是一个类似集装箱堆叠而成的不明建筑物,也许是嫌不够摇摇欲坠,边上还扎着两个帐篷。
怎么看怎么可疑。
祁世青轻咳一声,他以为云锦书介意这样的条件:“平时我们不怎么待在这儿,只是个落脚的地方,就将就一晚吧,明天祁世妍会来接你回去的。”
实则不然,云锦书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更担心剧组人的安全,况且,面前这一堆集装箱,她都不好意思说是建筑,怎么看怎么奇怪,像豆腐渣一样风一吹就会碎。
她将“违章建筑”几个字咽回嘴边:“这有安全隐患吧。”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他随口提及,“过了安全检测的。”
就这样云锦书跟着他进了一个集装箱小隔间。
祁世青:“剧组没有多余的房间,可能要和我挤一晚了。”
云锦书不置可否。
夜晚温差大,还有风,就这样呼呼灌进集装箱里,与金属相碰,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祁世青恍若未闻,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风声。
云锦书很心疼,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空间狭小,能过夜的地方自然也就是一张单人小床,平时祁世青自己一个人睡都有些勉强。
“没有多余的被子,委屈你和我挤挤?”
——共用一张床的意思。
云锦书脸上倏然一热。
然而只是一瞬,旋即一阵风直直地灌进来,仿佛要把整个集装箱掀翻,注意力被打断。
云锦书“嘶”了一声,猝不及防打了个寒颤,“.....有点冷。”
云锦书安顿下来,抱膝坐在地毯上,说是地毯也不贴切,是助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条白毛巾。
她想起来的时候,在山脚下的位置看到小镇,屋舍俨然,烟火气十足,她记得有几家面馆,还有杂货店,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能够居住的旅店。
“山下没有住所吗?”
“有一家客栈。”
“那为什么不住?”
“咔哒”一声,热水烧开的声音。
“经常会改剧本,凌晨加戏,所以大家就守在这儿了。”他的语气平淡,“早拍完,早结束。”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