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心中不畅快，便施了个法术拍醒小灼，不愿让她畅快。
小灼不知道相柳心里想什么，醒来见相柳已经行动自如，只顾的上高兴，且很有照顾人的自觉。
“相柳大人有什么吩咐？可是冷了、热了还是饿了？”
许是自己问到点子上，相柳刚刚还有些阴沉的脸色好转，不知是不是错觉，小灼总觉得相柳此刻的眼神异常温和。
比起以前，倒像是眼里的冰化成了水，湿润湿润的，明亮好看。
相柳自己很难发现这种变化，他只是在小灼向他望过来的时候，原本有些郁结的心情突然消散，甚至带着些愉悦。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小灼慢慢走近自己，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脸上、脖子、手上触碰。
小灼确认相柳的体温没有异常，准备退后时，相柳突然问她：“你是谁？”
小灼被问住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
相柳却认真看着她，不允许她躲避。
来到极北之地后，小灼总觉得中原的一切跟这里没关系，跟自己也没关系。想了想，她说：“如果可以，我只想做秦小灼。”
“秦小灼？”
“我爸妈……我的父亲和母亲第一次见面是在一片桃花林里，我的名字取自诗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开始只是小名，小灼小灼地叫着，后来便直接当做大名了。大概是他们文采有限，再也找不到一个字跟诗中字相配吧。”
“秦小灼。”
相柳问她，“谁不让你做秦小灼？”
小灼苦笑：“天随人愿，却不随我愿。”
相柳看着她，忽然道：“你应我三件事，我应你一个愿望，要不要？”
小灼问：“无论什么愿望？”
“能办到的，倾尽全力。”
“我不明白你图什么。”毕竟是自己的恩人，小灼并不想太无耻，“以我的能力，做十件、百件事也许都抵不过让九命相柳，你，倾尽全力为我做一件事。”
相柳轻哼一声：“我不需要你帮我算账，你只说这桩交易，你要还是不要？”
小灼迟疑问道：“你想让我给你卖命？还是想让我去杀奴隶主？”她紧紧抱住自己，“不行！绝对不行！杀人放火、烧杀抢掠的事我都干不来！”
相柳冷笑：“我真是九个脑袋都疯了，才会觉得你能杀得了奴隶主。”
“那你保证，不让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让我做宁死不做的事情。”
“我保证。”
“还有，不让我卖命！命得给我留着。”
相柳眼风都懒得给她：“不要你的命。”
“好！”小灼想想，自己没什么损失，倒白白捡了一个保命符，不亏。
相柳施施然起身：“既然你答应了，我便提提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
相柳看着她，眼神像锁定猎物般：“我只要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你答应我的三件事，不得反悔。”相柳定定看着她，“否则，凡你所愿，都将成空。”
小灼一怔，随即苦笑。相柳当真是九窍玲珑心，能看穿人心里最深的恐惧。
“好，我发誓，”小灼举起手，一字一句道：“今日我以一愿换答应相柳三件事，这三件事，我一旦答应，便不得反悔。否则，凡我所愿，都将成空。”
小灼不甘心道：“你既然要了我一个承诺，那我也要一个保障。否则，我怎么知道相柳大人是不是真的会帮我竭尽全力完成愿望？”
相柳仿佛预料到她的想法一般，向她伸手，一个黑乎乎的核桃便出现在他掌心。
“这是什么？”
“里面是一对蛊虫。一只雌蛊，一只雄蛊，种上两只蛊虫的两人伤痛互通，彼此互相感应。而且，种上此蛊的两人从此性命相系，同生共死。”
“你要与我种这蛊？”
相柳淡淡回复她：“你不是想要保障？我将一条命系于你身上，还能毁约不成？”
小灼点头：“这倒是个绝妙的方法，你有九条命，分我一条命也不至于太拖累你。哪怕我真不小心给自己作死了，也只是要了你一条命。双方各有牵制，不怕有谁反悔。”
“这蛊也并非你想种就可以种。”相柳淡淡道。
“那要如何？”
相柳见她并不排斥，才淡淡说出更多信息。
“种上蛊虫的两人，在蛊虫的影响下，心意互通、互相感应，喜怒哀乐痛等所有反应都将被对方感知到。”
“养这对蛊虫的人，本意是想与自己的情郎坦诚相待，彼此照应。因此，这蛊，也叫情人蛊，种蛊的两人需得你情我愿，心意互通。”
相柳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小灼。
“情、情人蛊？”小灼下意识摇头：“那不行。”
相柳眼神一变，冷冷道：“你不愿意？”
“并非我愿意就行，这蛊是种不成的。”小灼再次坚定道。
相柳看着她许久，才哑声问：“你试都没试，怎么就知道种不成？”
小灼沉默片刻，又听到相柳说：“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只要双方自愿就能……”
“我不愿意。”小灼闭了闭眼睛，接着说：“我心里有喜欢的人，不想和你种情人蛊。”
小灼说完，又懊恼自己没有组织好语言。
对相柳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并不难，相柳不知道萦乐，那她喜欢萦乐这件事就不算需要保守的秘密。
可不知为何，小灼心里没有吐露秘密的畅快，反而心里有些闷闷的。
或许是这伤害了相柳，好像自己多嫌弃他一样。可是似乎又没有补救的地方。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相柳的眼神一点点冷却下去，好似刚刚才融化的水又结了冰。
空气凝结了片刻，相柳突然冷笑，不屑讥讽道：“谁管你喜欢谁？”
他冷冰冰道：“我给了你选择，你既然不要，就不要再来我这里寻求安心的法子。”说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