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one once was calling out my name
曾经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But now I can''t make out a single word
但现在我一个字都听不清了
………
“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给我老老实实去死啊!”
杀上来的是审判长,不是别人,我恰好瞥见她眼底的怨毒,仿佛积攒数百年的怨恨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只是在赤红和剧痛模糊双眼的那一刻,我艰难地张开五指,看着它被晶莹的冰刺刺穿,落下冰冷的暗红色液体。
这个角度,很漂亮。
像是妈妈曾经送给我的水晶一样。
五指收拢,天上瞬息万变的混乱被瞬间修复。
天地间恢复了昏暗。
我拼尽最后的气力,拽住她伸向我心脏的手,身形向一旁歪去,从脚底的屏障上和她一同从半空坠下。
“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她吓的大叫,拼命想要推开我,全场可就她一点皮没掉。
“疯子!你这个疯子!疯子!”
她一掌朝着我左眼揍去。
左眼立刻传来被剜掉似的剧痛,逐渐延伸到脸颊,随后越来越烫,又像是被灌入了岩浆。
脸上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我看到她眼中的我,半张脸像是被子弹打穿的玻璃,已然布下了如同蛛网般的裂痕。
但我依旧死死抓着她,甚至翻了个身,准备拿她当垫背。
顺便将扎入身体一半的冰刺又贴在她身上。
血红色的世界在我眼里变得诡异枯败,手骨被扎穿了,只有关节勉强能动。
立体机动装置喷射钩爪的声响频繁急躁。
来不及了。
剧痛贯穿心脏,修长的剑身贯穿身躯,血液从再次体内喷涌而出。
“蠢货!你杀了她?”
这一次,我的灵魂没有被推出体外。
“他妈的。”
好疼,但是好在视力没有丧失。
被从审判者的行列里驱逐了,这个身体的心脏再被毁灭,我真的会死。
不过这样一来,她要我的心脏也没有用了。
那个非主流的准备工作不太完美,但现在,就算和我共处两百多年,我也确实无法相信她了。
而且此刻的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一切,说不定正坐在哪个角落看好戏。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的笑了,暗红色的液体夹杂在齿缝,我能想象到自己的表情有多渗人。
审判长满眼的惊恐,右胸口的疼痛让她也吐出一口血。
她貌似想挣扎,我猛然把她踹出去,直接摔断了头。
而我收起笑容的片刻,刚好被一个宽大的小麦色手掌拢住。
巨人体内扑过来的热气融掉了体内的冰刺。
目光昏暗了下来,或许是因为毒素,或许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死亡。
琳娜拔出剑身,她已经断了一只手,气喘吁吁的望向我。
软妹突然发狠似的扑上来,在她还想再补下一刀时直接咬住她的另一只手。
一人一豹争斗着,琳娜还是落了下风。
她用尽最后力气,将即将从手中的骑士剑指向脖颈,头往前一探。
鲜血迸发,软妹忿忿的松开她,转身朝我的方向飞过来。
“糟了!快阻止他!快!”
有人在喊,阻止这些审判者发疯似的自杀。
被活捉的审判者用能力挣脱,直接选择一头撞死在墙或者地面,逐渐没了声息。
好在还是抓住了一个怕死的,此刻被砍断手脚,浑身动弹不得。
还是有人中了毒,嘈杂声不绝如缕,整个宴会场所乱成一锅粥。
谁也没有想到会爆发这样一场战斗。
巨人垂下头颅,同时,数个人影越靠越近。
这些人不会再来了,也算一个小成功吧。
炽热的呼吸打在脸上,被越搂越紧的身体,还有耳边不绝如缕的呼唤。
软妹好像在用脸上的毛蹭我残破的半张脸。
“我们约定好的!”
眼前一片混沌,唯有那双翡翠般的眼睛,被泪水浸泡得清澈,微小的火光在他眼里忽明忽灭,像老式港片的慢放。
“爱斯,不要睡……”
可我好累。
我逐渐听不清他的喃语。
持续到凌晨的战斗,混沌的天边逐渐亮起绚烂,却没有照在我身上。
身上好像烫了起来,就像血管里被灌入岩浆,就当我以为有奇迹降临时,什么都没有发生。
随便吧,给我的奇迹本就太多了。
身上传来暖意,抱着我的人正极力温暖我,好像我正在极速降温。
而我也的确感到了层层寒意。
我感受得到那颗残破的心脏跳的越来越缓慢。
可我……还有很多话没说,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有风拂过,我还能感受到。
我不想死,因为有人正在为我哭泣。
所以,我只是想睡一会儿。
但我实在等不到黎明。
………
我睁开眼,望见碎碎星子明夜色,仿佛梦与白昼的分界线。
我不自觉的抬起手,那绚烂隐约的光穿过五指,仿佛浓重的夜色背着黎明正在出逃。
我坐起身观望四周,看到了广阔无垠的自由。
洁净细腻的白沙占据这个世界,轻轻捧起一把,我看着它从指缝间溜走,低头发现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我不自觉地摸摸脸,那破碎般的斑驳裂纹还在。
眼眸缓缓抬起,我凝视着远处地平线…这一切不可思议,又好像理所当然。
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我呢喃出声。
“糟了…那些人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