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只怕适得其反,阿姐会更难过。
自己应当留下来陪她多说说话,也许聊着聊着,心结就能解开了?
于是她开口:“阿姐,要不……今日我就留在毓秀斋陪你吧,咱们姐妹也好多说说话?”
留下来陪他?
嗤。
江绮寒不耐烦地闭了闭眼睛,觉得自己分给江府的耐心即将耗尽。
这便宜妹妹整天在想些什么?
他们当前的关系有无数种可能,却绝对没有秉烛夜谈这一种。
他转过身,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温和真诚些:“不用的,妹妹,其实我比较习惯自己一个人,旁边若有其他人,反而睡不好。”
“是这样吗……”声音蔫了下去,显见的失望。
江绮寒无动于衷。
终于,那双琉璃珠子似的眼睛败下阵来,垂了头。
江以荺终于走了。
“彩灵,以后在江府,还是尽量给我换上女装。”江绮寒听着脚步声渐远,突然对一旁说道。
“是!主子。”
“行了,让周黓回去吧,务必把这件事给我办好。”
彩灵点了点头,脚步轻盈地向后院走去。
天色确实晚了,太阳已然落山,仅存的光线便不足以看清路。尤其是石子坎坷、花影重重,路并不好走。
江绮寒眯了眼睛,不知怎的就想起某个纤细的身影,若是不慎绊倒或是踩上苔藓,那双手是否会被粗粝石子蹭破皮,然后哭着向他求救?
他想了想这个画面,倒觉得有趣起来。
江以荺回到汀兰院,心里越想越委屈,阿姐真是块怎么捂都捂不热的石头。
这些天下来,她已然竭力讨好了!
可阿姐仍然对她那样冷冰冰的!
毕竟是一家子姐妹,其他家的姐妹都是能够住一个屋子,睡一张床榻的。
江绮寒居然直接就拒绝了她!
她只是想同阿姐亲近亲近,即使不能像寻常的姐妹,至少也缓和一点关系吧。
可眼看着婚期越来越近了,什么都没能改变。
恐慌逐渐弥漫在江以荺的心头,她应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那块云凌锦仿佛已经系上了她的脖颈,稍一用力,就能让她脖子断掉。
衣领忽然变得碍事,江以荺伸手扯了扯,还是难受。她拿起一旁的剪刀,朝衣领剪去。
“小姐!”
小竹倒了杯茶进来,就看见江以筠拿着剪刀对向脖子,顿时大惊,连忙扔下手中茶盏,夺下了江以荺手中的剪刀。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江以荺被打断了动作,愣了愣神,看向自己的双手,她刚刚,是想把衣领剪碎吗……
“没事儿。”她安抚地笑了笑,“我只是觉得衣领有些勒的慌。”
“你可把我吓坏了小姐!”小竹心有余悸的顺了顺胸口,刚才那情景,她还以为小姐想不开了呢!
“可是……”
小竹刚刚放下的心一紧。
江以荺扯了扯衣领,有些迷茫道:“我真的觉得很难受。”
*
江以荺病了,病的十分奇怪。
御安堂的大夫捋着胡须,眉头紧锁着把了半天脉,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夫人坐在床边,捏着江以筠的另一只手,满脸担忧之色。
这位蓄着白髯的老大夫终于睁开眼,收回了把脉的手,开口道:“小姐这几日是否有收到惊吓?”
“惊吓?”江夫人皱了眉头,转头看向小竹。
小竹连忙出声:“这几日小姐起居都如同平日一样,并没有冲撞什么呀。”
“这倒怪了。”老大夫伸手摸了摸胡须,“这脉象上看起来,脉短如豆,滑数有力,其病发于惊骇,进而脾肾两虚,若是没有受到惊吓……”
“等等!”小竹突然想起前几日江以荺做的梦,立即说道:“小姐前几日夜里被魇住了,出了好些汗,是不是这个缘故?”
“被魇住了?怎么没同我说?”
江夫人瞪了一眼小竹,颇有些要发火的迹象。
小竹低了头,她倒是想说来着,只不过被小姐拦住了。
况且,若是被夫人知道此事,怕是会责怪她们没照顾好小姐,这两厢比较下来,她就把此事瞒下了。
谁知道,小姐竟会被惊吓到生了病。
“阿娘……”
帐子里传来江以荺有些虚弱的声音,她是被江夫人的那一声给吵醒了。
娘亲总是这样,脾气有些火爆,这府里除了爹就是她最大,平日里几乎在府里横着走。
也就是因为这个性子,日后才会在江绮寒那儿吃亏。
她叹了口气,握住江夫人的手:“娘您别怪小竹,是我不让她说的。现在我也感觉好多了,也许吃几服药就能好全,您可别气坏身子。”
老大夫也点点头:“小姐这病并不严重,按时吃药定能痊愈。”
江夫人听到这话才放心许多,让人带着大夫去写药方。
一面又握住江以筠的手:“栖栖呀,娘只有你这么一个独苗苗,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娘也不想活了!”
等消息传到毓秀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傍晚。
江绮寒端着另一只御赐的白玉杯,听彩灵向他汇报这件事,有些错愕。
这么巧?从他这里回去就生病了?
昨日傍晚明明还好好的,他不信就回去这一小段路就生病了。
还真是娇弱。
只不过,与他何干?
江绮寒放下茶杯:“行了,管她做什么。”
彩灵抬了头,有些犹豫:“主子,其实……江小姐这几日对您挺好的。”
江绮寒的动作顿住,定定的看了彩灵几眼,直到她撑不住低下头去,才忽然笑了。
“怎么,想去伺候她?”
“彩灵不敢!”
“那你杵在这里做什么?”江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