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丽丽忍不住笑了笑,赵子杰对于现在的苏芍药来说,的确是阴沟里的老鼠。 她轻轻放下茶盏,温声道:“苏小姐,以前只听说您年轻,没想到您居然这么小。” 苏芍药收回了目光,一双温柔的眸子波光潋滟,动人异常。 “我是家庭不好,所以年纪轻轻就要出来打拼。” “孙小姐是孙家的掌上明珠,孙老爷和孙夫人,肯定是舍不得你年纪轻轻出来吃苦的。” 苏芍药冲她友善的笑笑,没什么攻击性。 孙丽丽却呼吸一窒。 她眼珠子转了转,试探着开口。 “您年纪这么小,怎么就嫁人了呢?” 说着,又替她添了一点热茶。 “女孩子嘛,肯定是要在家里多待几年才开心的。” 看着远处的海平面将那唯一的黑点淹没,苏芍药眉头舒展开。 “是这个道理。” 孙丽丽见她不愿多说,只好岔开了话题。 “您这样的佳人,也不知道秦陆先生是走了什么样的好运。” 说着,她笑了笑。 “像我哥那样当兵回来的,都是大老粗,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姑娘。” “你这样温温柔柔的,倒是跟我表哥挺像的。” 苏芍药止住她的话,“孙小姐,缘 来缘去,都是命。” “你这些话要是传到我先生的耳朵里,怕是要惹得他不高兴了。” 苏芍药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一方面,是因为她是苟云启的人。 另一方面,是因为秦陆。 听说秦陆之前在西边拿下的地,似乎开出了那种东西。 要真是那样,他的身价,直接摇身一变,一飞冲天了。 孙丽丽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她今天来这里,是因为她哥担心苏芍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不习惯。 让她过来照应一下。 可是她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不习惯啊。 游刃有余,比自己强多了。 还有一点,就是孙父孙母听说了秦陆拿下那片地的事情,就算不能分一杯羹,搞好关系,也总是没错的。 天色越来越黑,一浪高过一浪。 苏芍药拢了拢毛绒绒的披肩,鼻尖全是海风的味道。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才准备回家。 聚会她来参加过了,现在走,不算失礼。 或许是一直闻着这股湿气,她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 司机识趣的发动车子,慢慢往回开。 苏芍药平静地看着倒退的风景,幽幽问道:“人怎么样?” 司机认真开着车,却 不忘记回禀情况。 “晕过去了,已经扔回去了。” 苏芍药抓紧了衣袖,嗯了一声。 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问道:“明天还要继续吗?” 苏芍药靠回了车座,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让他休息一天吧。” 逼的太急了,把人玩死了,那就没意思了。 得有个缓冲的时间。 脑袋胀痛,仿佛几万根针扎在头皮上。 嗓子又干又疼,呼吸的时候,像一个年岁已久的风箱。 肺部仿佛被什么东西活活涨破,现在跟漏水似的,一吸气就疼。 半夜,赵子杰才半死不活的从街头醒来。 熟悉的棉被,破了一半的碗。 地上还有很多混混过路扔的烟头。 赵子杰清醒的同时,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安全了。 他以为,自己真的要被淹死了。 虽然意识清醒了过来,可浑身的痛楚不是作假。 他连一点点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知道躺了多久,街边响起车轮的声音。 在这里住了这几天,赵子杰清楚,这是早上起来摆早点的小商贩开摊了。 这么快就开摊了,看来,他昨晚应该回来得很晚。 赵子杰趴在棉被上,狼狈无比。 过 路的小混混把消息传给了赵明杰,赵明杰忍不住笑意。 “活该他早点死。” 自己老婆都能卖,真不是个东西! 赵明杰不敢保证自己有多高尚,说到底,他也是个卑鄙的人。 但是,他再没良心,也不会对自己的媳妇儿怎么样。 他抽出一根烟,在烟盒上抖了抖。 “让她玩儿吧,消气了再逮回来。” 赵子杰不知道苏芍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从天大亮,他就开始害怕。 怕突然又有人来把他弄走。 怕他一觉睡醒,发现自己不是在街边,而是在海里。 他一闭上眼睛,似乎就能看见自己飘浮在海上的尸体。 他还是不敢,还是会害怕的。 全身又痛又麻,没有力气。 他也不能出去找东西吃了,只能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 快下午的时候,城管局还有人出来检查城市面貌,以为他死了,差点把他拖走。 好不容易睡着的赵子杰,就这么又被吵醒了。 苏芍药心可真狠啊,下手也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