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毫不意外地,空无一人。
荆芸在门前莫名顿了一下,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才推门进去。
自顾自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后,荆芸就从书包里抽出一套理综试卷开始写。
时间接近9点半,荆芸写理综试卷的期间,班级已经有同学陆陆续续进来。
不想打断思路,荆芸也没有抬头去看。
终于,荆芸写下最后一个数字。
看向手机的计时器,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
看来时间把控得还可以。荆芸这才放下心来,往四周扫了一圈。
班里的同学已经来了一多半,看起来还挺友好的,位置分布特点也十分地,明,确。
具体就是除了她的周围空无一人外,其他位置几乎已经坐满了。
荆芸不禁反思起来,难道是我刚刚写理综的时候,表情太凶残了?
不会呀,从来没有人跟她提过类似的事。
想了半天,荆芸也没想出个合理的原因。
不过,想怎么坐终究还是人家自己的选择,默默地叹了口气,荆芸无奈地开始一边转笔,一边翻着答案,检查自己有哪道题做错了。
改得正入神,荆芸忽然感觉试卷的一角出现了一片阴影。
抬头看,发现来人是个女孩。
留着标准的齐肩发,简单而又平常的白t,上面的英文字母还带着几道褶皱,看上去已经略显陈旧。
她的双手紧握书包带,明显是一副局促又有些防备的模样。
荆芸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过新同学了,后知后觉的社恐属性又隐隐有些发作的迹象。
但是有了刚刚成为众矢之的的惨痛经历后,眼下看到有人主动站在她的桌旁,荆芸还莫名有些感动。
不过面前的女孩也只是站在桌边,看起来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僵持了3秒钟,荆芸终于挤出了一个自认为还算友好的笑容。
但女孩明显没有预料到她的笑容,表情瞬间变得更加局促起来。
半晌才吞吞吐吐他冒出一句,“我,我能进去了吗?”
哦,她一直站在这里,是想进去坐的意思呀。
但是这种事情不应该有个类似“同学,你旁边的位置有人坐吗?”或者是“同学能让一下,我想坐里面那个位置”的开场白吗?
想起刚刚直接冲着人家傻笑的行为,荆芸瞬间有些尴尬。
没有再磨蹭,荆芸立马起身给女孩让路。
女孩进去坐下,但也丝毫没有要跟她互相认识一下的意思,径直拿出自己的单词书就开始看起来。完全把她当做空气。
瞥见她那个被书撑得圆鼓鼓的,拉链下一秒似乎就要爆开的书包,荆芸忍不住回想起今早那个带着自己全部家当来复读的“鸡窝头”。
嘶,这,难道是复读的传统?
荆芸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后知后觉地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和复读有点八字不合?
看了眼卷子上剩下的最后一道错题,荆芸理智地没有继续在这些小事上纠结,转而拿起手边的红笔。
可还没等她写几个字,肩膀就被猛地一拍,试卷上顺势多出了一道笔直的划痕。
我擦,,,
荆芸在心里低吼,立刻扭头。
就看见了,刚刚才腹诽过的,那个鸡窝头。
与她愤愤的状态不同,鸡窝头明显一脸兴奋,语气里还大有千里逢亲的意思,“学妹,啊,不对,原来你不是学妹呀。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今天早上才见过的,你还帮我提了东西。”
鸡窝头怕她想不起来,还特意做了个提袋子的动作。
荆芸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么重的袋子,鬼才会忘。
举起自己的试卷,荆芸指着上面长长的划痕,从牙关里挤出两个字“记得。”
鸡窝头看向她的试卷,但好像完全看不见上面的划痕,点评道“哎呀我去,你理综这么强,这一面就错了两个?你不是帮自己作弊了吧?”
做你个大头鬼!
觉得自己和他实在是不在一个频道上,荆芸也懒得和他再废话,直接转身继续改错题。
见她完全不配合的模样,鸡窝头撇嘴,“嘿,你这个人。”
说完,他又扫视一圈,好像只有这边的几个座位还空着,也懒得跑来跑去地找座位,直接一屁股坐到了荆芸的斜后方。
似乎丝毫没有被班里浓厚的学习氛围所侵蚀,鸡窝头选了个恰好能被阳光照到的地方,果断选择睡个回笼觉。
瞥见鸡窝头开始睡起了觉,荆芸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心中不由感慨,看来被逐出家门这件事确实是他罪有应得的。
终于清净了,荆芸觉得总算能好好地把这道错题写完。
不料,她这次连笔都没拿起来,班级后方就传来一阵阵抽气声,似是发生了什么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
荆芸已经被吵得没脾气了,觉得这道错题,她今天是写不完了。
这次,又发生了什么?
她转身向抽气声的源头看去。
只见男孩逆光站在班级门口,大家惊讶的反应似乎也让他有些意外,连进教室的脚步都不由地一顿。
此刻他单手拎着双肩包,另一只手还闲散地插在口袋里。
上午九点的阳光温柔含蓄,洒在身上时,又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而他,只要随意一站,就已经完美得好像刚刚从漫画里走出来。
面对这么多目光,孙榆也丝毫没有怯场的意思。几秒之后,便抬脚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