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后背上,抬眼看到清清冷冷的大美人,眼中闪过惊艳,知道她这种人不是自己能够肖想的,又赶紧垂下眼帘,客客气气对姜茶茶说道: “姜大夫,我娘子嘴笨,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就是想说你仁心仁术,百治百效,你这会儿不忙,能不能帮她看看病。” 他那一脚踢得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 倒是祝大娘听他这么说,噗嗤笑出声:“我说祝门栓啊,我家小羊羔都生了一窝又一窝了,你家娘子还没给你生下个一儿半女啊。” 祝门栓脸色一变:“祝大婶,你还是赶紧回家看看你家的小羊羔这一次有没有顺利生下来吧,别回去晚了只能看到一条死尸了。” “我呸,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了。”祝大娘一转头,看到少年还在呢,忙换了一副神情,“小公子今年多大了?” 祝门栓讥笑一声:“谁不知道你娘家侄女前几日和东头的教书先生眉来眼去的,指不定早就不清不白了,怎么着,打算找个不知情的人把人收了啊。” “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祝大娘一手叉腰说道。 祝门栓一点都不怯,看看是她撕烂自己的嘴,还是自己打的她哭爹喊娘的。 他娘的,他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他不就是没有个崽,用得着她到处说自己取了一个不会下蛋的鸡,害他被街市的人嘲笑。 姜茶茶轻咳一声打断一触即发的战事。 祝门栓这才回过神,眼神凶狠瞪了祝大娘一眼:“婶子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说完他转过头就姜茶茶讨好一笑,稍微屈膝,手上按着娘子的脑袋,让她再次磕头:“姜大夫心善,帮我娘子看看吧。” 姜茶茶低眸看向如同即将入冬树木一样的女人,虽然还在存活,但看着却不见什么生机。 姜茶茶抬眸又扫了一眼门外的少年,在少年惨白的脸色中,淡淡收回视线,对那对夫妻说道:“先进来吧。” 祝门栓忙不迭拉起女人进去。 房门将要关上的时候,一只手强劲有力挡住,祝门栓不敢说什么,反正姜大夫也没有不让进进来的意思,他索性也不管了。 “小公子,你还没有给我回话呢,你可有婚配啊?” 祝大娘想去拉顾之野的手腕,顾之野一个眼神横过去,她被那充满杀意的眼神震慑住,在大门关上后,她才得以喘气。 左右偷瞧了一眼,见没有旁人,低头冲一旁啐了一口唾沫。 呸,不就是长了一张稍微好看的脸,横什么? 一张脸白到像是去面粉缸里打了个滚儿出来,一看就是身体不好,指不定里子都坏了。 她娘家侄女还看不上他呢。 夫妻两人跟着姜茶茶进屋。 顾之野局促站在门口。 像个门神一样杵着。 祝门栓从怀里掏了点碎银出来:“姜大夫,钱不多,但你放心,只要你治好我娘子的病,让她怀上儿子,我祝门栓一定砸锅卖铁把银子给补上。” 姜茶茶没有说话,示意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了脉枕过来,让她手搭在上面诊脉。 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姜茶茶把东西都收紧药箱里,女人紧张兮兮问她:“姜大夫,我吃了不少土方子了,肚子一直没有什么动静,是不是真怀不了了。” “呸呸呸……”祝门栓瞪了她一眼,“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怀不了,有姜大夫在,怎么可能怀不了。” 说着他就去问姜茶茶该怎么治。 一听她说自己娘子没事,身体很好,顿时就不赞同道:“姜大夫,你在仔细看看,她怎么……” 姜茶茶打断他的话:“你把手伸出来。” “什么意思?” 姜茶茶淡声道:“看诊,要是看就坐下来,不看现在就能离开了。” 她把完了脉对男人道:“你娘子没事,你问题大了,你们成亲多年没有个一儿半女,和你娘子无关,是你的问题。” “我……我怎么可能……”男人霍然起身,大声反驳道,“都把你吹得这么神,我看也就这样,什么东……” 话没说完,便被人掐住了脖子。 顾之野如同地狱而来的凶神恶煞,周身萦绕着阴恻恻的杀意,眸中染着鬼魅猩红,嗓音嘶哑诡谲:“道歉。” 祝门栓一张脸涨得通红,旁边的女人大惊失色,想上前把丈夫救下来,又不敢动。 还是姜茶茶淡声问道:“顾公子,这是我的家,你在我家这么对我的病人,好像不太好吧。” 话里尽显生疏。 一句话,他浑身力气都被抽干殆尽,手无力垂下,祝门栓摔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地绕到自己娘子身后,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呼吸。 姜茶茶没有理会那个一副被伤了心的人,对劫后余生的男人说道: “你要是不信我看诊的结果,大可以去找别的大夫,这么多年来,你只让你娘子看,自己从来没有看过大夫吧?没有找到真正的病根,你就是让你娘子再吃一百种土方子,也有不了身孕。” 男人来的时候有多神气,走得时候就有多失魂落魄。 姜茶茶伸了个懒腰,揉着脖子走出房间,身后的人亦步亦趋跟着。 姜茶茶喊了初一。 从房间出来的不止有初一,还有一个男人,一个长得十分瑰丽,比女人还要令人惊艳的男人。 他望着姜茶茶的目光温柔到能掐出水来。 顾之野一时间如坠冰窖。 他是谁。 他嘴唇蠕动。 喉咙发干。 想问出这句话,却又没有任何问的资本。 他在打量白松雁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 他在竹林时,白松雁都躺在床上,未曾出过房间,他又一直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