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 没一会儿陈大妞就推着小推车过来,把门拍得砰砰响。 姜茶茶去开门,一拳险些砸在她胸口。 陈大妞将推车推进院子里。 姜茶茶从怀里掏出丑不拉几的荷包,黑着脸数了五文钱给她,“今个儿只能算是半天工,只有五个铜板。” 两人讨好的价钱。 一天给她十文的工钱,若是干满一个月,到时候再一次性给她二两银子。 陈大妞一脸惊喜,本以为自己干了一件错事,今天的钱领不到也就算了,还将失去这份工作,没想到茶茶姐人这么好。 连声道了谢,她喜滋滋把铜板揣进怀里,压低了声音问:“姐,我明个儿是直接过来,还是老地方接头?” 姜茶茶眉心一跳。 她心真大,正要说还接什么头,就听身后男声没什么起伏道:“明个儿一早过来吧。” 姜茶茶身子僵住。 陈大妞视线越过她,落在从房间里出来的清风身上,干笑一声道:“姐夫哥好,我家里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明天我再过来。” 她溜走的功夫一流。 清风去关了大门。 落在门闩上的手指顿了片刻。 他知道,这个问题必须是当面说开,并不是他欺骗自己说没有发生就不存在的。 两人到了堂屋落座,摆出谈话的架势。 “这种情况多久了?” 姜茶茶交握放在桌上的手比了两根手指,“也就二三四五次吧……” 清风:“……” 他竟然半点都没有察觉。 “去赌坊呢?” “……”她沉默。 清风明白她沉默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尽量平静道:“赌博不是好东西,这种东西沾不得。” 她当然清楚这些道理。 有些人“运气”是好,赢几个小钱,尝到了甜头,便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欲念,小赌已经满足不了她们,她们想着自己既然是能挣小钱,就能挣大钱。 即便是一时的输钱,那也只是时运不济,等她运气到了,自然就能一夜暴富,怀揣着这样的梦,下场如何? 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 但她凭借的可不止是运气,活了这么久,若是再猜不透骰盅里的点数是多少,说出来都无颜面对同门。 “我之前就是过去看看,没怎么玩过,今天第一次下注运气好赢了点钱,想着就拿赢得钱玩几局,不会沉迷的。” 这话如何能信。 真到那时候,有几个人还能记得自己只是玩几场的话? 赢了小钱就想赢大的,输了的就想赢回来,没有人会觉得满足。 他在怡香院见过,一位家底还算殷实的乡绅,之前还能出入怡香院,自从沾上了赌博后,常年出入的地方就成了赌坊。 那几天怡香院可是传遍了,说是那人的儿子都被抵押了用来还债。 “那些家底都输进去的人,一开始的想法都如同妻主一样。”有她为了自己进衙门在前,他这会儿平静的与她说其中的危害。 “你若是不喜欢,那种地方我以后不去了便是。”她把怀里揣的银子掏出来,“这些都给你屯着。” 清风衣袖里还藏了锭银子,他敛在袖子里的手摩挲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来。 答应的再好也不能全信啊。 若是以后家里这些钱败光了,他偷偷屯的私房钱还能够两人花上一阵。 他有时都痛恨自己的清醒。 “妻主若是觉得住在这里银子不够用,我们可以回山河村,清风不是那种吃不了苦的人,就是一年见不到荤腥也没关系的。” “我可不想回去。”她脸上写着拒绝,“就那两间茅草屋,忘了下雨我们是怎么过的了?家里的锅碗瓢盆都不够用来接水的,若是回去过之前的苦日子,我都怕自己熬不过这个冬天。” 哪里有这么夸张。 她们修建个房屋的钱还是有的,不过见她如此抗拒,清风也没有再提。 “妻主若是觉得天气寒冷,不想走街串巷的吆喝,我每日推车去卖糖葫芦,这样能省下一笔雇人的钱。” “那不用,雇人又用不了几个钱,每日的盈利足够她的工钱和我们日常开销。”她曲起手指,在桌子上轻点了几下,“我们现在也有点积蓄了,我在想要不就租家铺子?” “租间铺子卖糖葫芦,会不会……” 划不来啊。 吃糖葫芦的能有几人? 只怕挣得再多也不够每年的租金。 “当然不能只卖这个,等到年后天气转暖,我估摸着就卖不动了,我想的是开间铺子,卖坚果果脯之类的。” “妻主会做这些?” “我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点见识的,对于一些果脯的制作曾偷偷学过艺,之前没有尝试过,但想来也容易,制作糖葫芦我不都成功了?” 她所做的糖葫芦的确是丛柳镇的独一份。 钱都是她挣的,由着她吧。 清风握紧了袖中的银子,十分有底气想到。 清风将自己杀的鸡和蘑菇一起炖了,又贴了几个苞米饼子,晌午没有吃完,晚上又热了热。 两个身上有伤的人一没有在院子里遛食,二没有照常过夫妻夜生活,刚过了戌时一刻两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纯聊天。 敲门声响起,两人对视一眼。 “敲得是咱家的门?” 清风颔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