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三冲他拱手道,“盛公子,主子让我随你从军。” 想到陛下交代的话,影三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陛下解了盛允策身体里的毒素,又给了他解药。 说是让他跟随盛允策,只负责护着盛公子的安全,别的什么都不用管,他不觉得有什么。 可陛下又说,若是遇到危险,打不过让他带着盛公子跑,盛公子要是不肯跑,那他就不用管盛公子,让他一个人跑。 他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奴才能抛下主子自己跑? “她让你来跟随我,还是来监视我的?” 他就知道她不可能就这么放任自己离开。 盛允策瞧着有些不情愿,唇角却不自知的上翘一些。 “盛公子言重了,属下只是奉主子命令,负责保护盛公子。” 自己又没那个权利让他回去。 他握紧了手中的缰绳,睨着影三轻哼了一腔,道:“你愿意跟那就跟吧。” 盛允策又往城门的方向望了几眼,确定没有来送自己的人了,才悻悻抬起手,一挥马鞭扬长而去。 …… 一句快马加鞭到了凉城。 凉城郡守早就收到了他要来的消息,盛允策这边刚到译馆,郡守就亲自带了人去接。 盛允策在郡守府待了两日便去了军营。 他没有任何官职,也没有任何的战绩,以一个普通小卒的身份进入军营,被分到十人居住的营帐。 大通铺,大家并排躺着。 要是之前他看到这种居住环境可能会不适应,但在笼子里待了这么久,经常被吊起来打的他,别说是大通铺,就是在泥浆池里睡他都能睡得着。 为了提升作战时的耐力,还需要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训练,刀枪棍棒都要经手,作战阵型也要操练。 训练了一天,精疲力尽的盛师傅刚回到营帐,就有人喊他。 是影三。 副将知道影三是谁的人,对他以礼相待。 上头又有不让他上战场的旨意,本想着安排他跟在盛允策身边伺候,但盛允策没同意。 影三自愿到火头军做了后勤,副将只能让人这么安排。 他和盛允策住倒是住在一起的。 两人走到人少的地方,影三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主子给你的信,盛公子看完还望赶紧修书一封,属下让人带回去。” 冬日的风刮在脸上都如刀子一样,两人心照不宣往背风的地方挪了两步,盛允策嘴上说着什么书信,接过来打开的动作可不慢。 ——你离开京城的第一天,想你。 只有这一句话。 看到上面写的是什么,盛允策顿时攥紧了书信。 想都没想就揉成一团,攥在手里。 她怎么什么都写!这会儿又不怕别人看到了是不是! 信里说他离开的第一天…… 岂不是,他刚走她就写了写封信? 呵,说得怪好听,放他自由。 前脚刚走,后脚信就跟上来了。 他就知道这个小变态每次的话都做不了数。 影三不理解他怎么反应这么大。 他板着脸,严肃正经问:“你看过了?” 影三摇头,“属下不敢私自打开。” “哦。”他漫不经心道,“我没什么要回的。” 影三:“可是……” “没有可是,你要想回你就回,反正我是没时间写信。” 影三欲言又止,瞧他已经下定决心的模样,只开口道:“那属下这就去回郡守府一趟,告诉送信的人说盛公子不需要回信。” 盛允策挥挥手,“去吧。” 要是回了信,还不知道她下次又要写什么。 盛允策看着影三就这么离开,嘴唇一动要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 低垂着眼睑将皱巴巴的书信打开。 默念了一遍信中无比直白的一句话,嘴里嘀咕着她一点都不害臊,想将信撕了,转念又一想,万一小变态那一天犯病,问他自己写的书信都去哪了,他答不上来怎么办。 他撇着嘴将信收进怀里,脚步轻快回了营帐。 比着盛允策摸滚打爬的训练,姜茶茶这边主要还是废脑力。她长时间将精力放在朝野上,满心都是怎么见缝插针的安排靠谱的人上位,还要关注民生一系列问题,每天忙的晕头转向。 给盛允策送过去的那封信,是她完全不过脑子写出来的,根本就没废什么心思。 信中说是他离开的第一天写的,事实上,盛允策走了三天她才想起来写信。 等送信的暗卫空手回来,本来就没抱希望的她,也不觉得失望。 送信一来一回都错着时间,反正盛允策不会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写的信,姜茶茶根本不用算日子,提笔就写:你离开的第二十七天,想你。 随后交给暗卫,“墨干了就封进信封里,你既然刚回来就休息几日,找信差送过去。” 暗卫捧着薄薄的信纸应了一声,刚要退下,扫见信纸上写的日子,不禁小声提醒道:“主子,今日是盛公子离开的第二十四天。” “是吗?”她完全不在意,随口就道,“那就先将信在你那放几天,然后再找人送。” “……是。” 还不等暗卫退下,她就又把人喊住,嘴里嘀咕一句,“整天记挂着这些怪麻烦的。” 随后暗卫就看到她提笔,十数封书信一气呵成。 内容只是变了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