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难道我没有亲人么?”
飞琼被她的言语弄得心中跳突,连忙把这些时日自从郡主失踪以来京中发生的事情说了,原来半月前左相之女公仪云菲和皇上膝下最宠爱的霓乐公主牵头组织了一场聚会,帝都中凡是有名望的年轻一辈都在受邀之列。
那是本月的初九,公仪大小姐提议骑马踏青猎些野物,原本世子不太同意,考虑到郡主身体孱弱,唯恐发生些意外,却耐不住公仪云菲等人鼓动,只好应允。于是众人便约定从西市的朱雀大街出发,一路骑马沿官道进郴州城,谁骑得最快所获野物最多由公主出面可向皇后讨要一个彩头。
不料众人骑马走到一半时,遭遇离魏刺客突袭,把护卫和主人冲散,许多人受了惊吓,而郡主也被离魏的刺客掳走,不知所踪。
晋平世子爱妹心切,帝都人尽皆知。等到杀退刺客后,世子回到府中得知郡主失踪自是心急如焚,连夜进宫向皇上请旨剿杀离魏奸人寻找郡主,就这样,一十五日世子带兵在郴、丰、举三州五郡十三县辗转迂回,剿杀奸徒无数,却没能发现郡主的一丝踪迹。
飞琼当她是思念亲人,出言劝慰道:“郡主且放宽心,奴婢已经知会了世子,如果没有差错,最迟明晚世子就能到了。”
临华郡主一双眼珠皎洁如月,“嗯”了一声,没有反驳,顾左右而言他:“我忽然有些口渴,帮我倒杯茶来吧。”
待在暖阁中,飞琼的侍候殷勤而周到,却轻易不敢放她出门,为免孱弱的郡主吹凉生病,阁中只开了一扇离她最远的窗透气。殷勤之至,竟让她真的有种回到家的感觉。虽然,她这个让帝都城不安的郡主已经回归,而所谓的父王仍然毫无探视的痕迹。
整个暖阁总是由飞琼一人前前后后来来回回的打理,而院落里也几乎没有侍奉的人走动,临华不禁叹道:“偌大王府居然如此肃静冷清,竟连普通人家的一份繁华也不如。”
飞琼没有经历过她早晨在大街上窥探到的其他府邸碧树琼花、曲径通幽的精巧,更加不能理解她此时此刻与当时震撼相反的巨大落差,“郡主怎么这样说,咱们王府虽然比不上相府的富丽堂皇,但在奴婢看来胜在典雅低调,就连世子也从没把外面花花绿绿的东西带进府过呢。”
临华移步书案,架上藏书不多,寥寥几本,案上两册薄书,一沓淡黄的宣纸,旁边是一副紫漆木匣。飞琼见她看的出神,说道:“哎呀,这是郡主出事前从世子书房悄悄取来的书,一直没来得及送还。”
悄悄取来,岂不就是含蓄的偷书看?
临华懵懂的与她对视,眼珠狡黠的转动,心里居然真的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从写月斋偷书是一种常态,飞琼好似看穿了她的心中所想,说:“郡主莫要担心,这事情世子是默许了的,以世子对郡主之关爱,怎么舍得苛责郡主呢?”
她一笑,对飞琼口中爱妹如痴的世子哥哥生出几许期待,据说暖阁里摆放的屏风就出自晋平世子的手笔,这架屏风仿古画而作,整齐分为春夏秋冬四部分,分别是晴云出岫、锦鲤戏水、秋香捐扇和烹酒洒榻四幅图景,飞琼说她与世子自小亲昵,屏风上的四幅图就是出自他们之手,再精心设计成古画的模样以姜黄纱拓了,裱在檀木架中,放在这里已经几年了。
既已知晓郡主失忆,飞琼自觉的和她讲述了许多幼时的事情,千言万语,勾勒一个顽皮慧黠的少女。
临华听她林林总总说了许多糗事,仔细端详自己的“画作”,问道:“那哥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世子可最见不得奴婢非议他了。”飞琼表情有些古怪,好似想起了特别恐怖的事情,压低声音说:“世子在好多人看来应该是个玩世不恭的人吧,毕竟他风流倜傥,常常流连花丛,左相和右相的大小姐都和世子不太对付。不过世子对待郡主可真是掏心掏肺的好,予取予求,就是有点太……嗯,奴婢不是故意要非议世子,哎,到时候郡主就知道世子是个怎样的人了。”
“到时候,是等哥哥回来么?”
飞琼目光一闪,“不是。郡主失踪在帝都扬起了不小的风波,既然回来,按礼自然应该尽快入宫拜谢帝后。届时,各位殿下和各府公子必然要赠送礼物……总之,郡主会知道的。”毕竟,世子“护妹狂魔”的外号不是白来的。
不过现在,郡主身体尚未复原,倒也不必一股脑让她知道太多,道破了世子的秘密,她也会有大麻烦。
兴许是和墨翎在城外露宿一宿沾染了风寒,临华回府的第一夜浑身便有了点发寒的征兆,到第二日早上飞琼催她起来时慵慵懒懒不肯起身,在纱帐的遮挡下昏昏沉沉又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去,初时飞琼还一心觉得或许是太过疲惫在外面受了些苦楚,回到家懒散一些也是应当的,可两个时辰过去,郡主并无醒来的意思,凑近探视,发现郡主脸颊淡淡潮红,终于发觉不妥,连忙叫人去请大夫。
郡主一向身子孱弱,故而府中虽简素,药材方剂却是常备的,飞琼亲自在小隔间里搭上炉灶,拿了蒲扇看火煎药。
出乎意料的是,世子回来的比想象中要早很多,担忧的望着床榻的方向,忽然听得门外有说话的声音,诧异瞥去,一幅湛蓝色的衣角进入眼帘。她看到世子风风火火的进门,问道:“郡主如何了?”
飞琼连忙起身,将蒲扇放到一边,回道:“大夫说郡主应是在路上着了凉,不过不要紧,用几服药即可。”
世子小心翼翼走近前去,掀开帐帘,仔细凝视榻上少女宁静睡颜,眼中闪过痛惜之色。
“她是怎么回来的?”世子在飞琼的侍奉下喝了盏茶,眼中颇有倦怠之色,坐在窗下的榻上,面容是少见的平静无波。
飞琼遥遥头,低声道:“郡主不肯说,奴婢也不敢贸然追问,不过听门口的侍卫说,他们本是发现一个武功极好的黑衣人,不知怎的,那人居然狼狈逃走,掉落郡主的玉佩,之后他们就在墙下发现了昏迷的郡主。”
飞琼奇怪的在他身上张望一番,“咦,世子一个人回来的么?”
晋平世子点点头,语气平淡的说:“郴州府那处还有些事情处理,我让竹晏留在那儿了。”
飞琼的脸诡异的红了红,自觉又添了一盏茶,“世子舟车劳顿恐怕是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