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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造化借风流(2 / 3)

这副脾性,但凡敢私自打扰郡主的人,世子必定小心关照……”临华愕然,狐疑的看看飞琼,认真思索一阵,复又垂头沉默。

君奂期不知她“想通”没有,目光冷冷一瞥某人,心念飞转,已经在想着用什么法子补救。

顾亭说了这么一大篇话,根本的来意居然一时间抛于脑后,对他可是大大的不妙,这差事若是办砸了,以后还怎么为世子效力?他眼角余光无意间扫到池塘里的粉白荷花,一尾鲤鱼在碧绿如盖的荷叶下来回窜过,这念头是一时之想,来时并未有所准备。

“方才郡主提及屏机谷,恕在下多言,郡主曾经从高处坠落,应该就是那时伤了手腕吧,既然寻常大夫医术不够周到,那郡主为何不去找个更加高明的大夫呢。在下知道一个人,前一阵被南国女王延为座上宾,仁心仁术,治好了女王几度复发的头疾,被誉为神医。”顾亭忽然说。

君奂期将茶杯重重的放于桌上,警告的咳嗽一声。

顾亭不理会,自顾道:“在下知道那神医现如今正在帝都,而且他还是醉月轩的主人,趁着还未离去,一解郡主腕痛之扰岂不甚好?倘若郡主带着伤进宫任职,少不得别有用心之人会以此攻讦,到时圣聪蒙蔽,陛下听信谗言,削减郡主职权,反倒便宜了旁人,那可怎生是好?而且那位穆先生专门为上层的贵人诊治,郡主的父亲是一方王侯,富有一地,姑姑是当今最受陛下宠爱的丽妃,母亲又和南国王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郡主如此金尊玉贵,延请他来为郡主诊治岂不十分合适?”

临华微微活动一下手腕,若有所思,“我当初在屏机谷养伤的时候,那位道长并未提及我的手腕有何损伤,而且我一直没有感觉,直到近日这手腕才若有若无的疼痛,兴许过几日它就好了,不必麻烦神医诊治。”

顾亭下意识地朝她手腕看去,她腕骨纤细犹如幼女,几乎只是一层凝脂般的皮肤包裹着骨头,好似轻轻一扭就会折断。他还算是阅人无数,见过的女子或是骨纤肌丰,或是略有丰腴,从未见过像她这般瘦弱的。

“郡主何必说这种丧气话,世子待您如珠如宝,爱惜之心天下人有目共睹,这点伤痛不足为虑,区区延请神医而已,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顾亭又是一番劝说,可谓用心良苦,“那位穆先生最擅长的便是金针渡穴之术,无论何种难症,手到病除,许多杏林圣手都自叹弗如。只要请来他,包管郡主您百痛皆消,只是不知您意下如何呢?”

临华一怔,心中涌上淡淡疑惑,屏机谷口是他游说那些人放自己平安进城,算起来还是自己欠了他天大的人情,如今此恩尚未偿还,他又苦口婆心的劝说自己延请名医诊治伤痛,若说全无目的她是一点不信的。

“这伤……没什么的,不治也罢。”她眸光往碧绿的荷叶那边一掠,“顾公子的恩情我不会忘,公子煞费苦心的劝说我就医,可是有何所求,但凡我能办到一定答应公子。”

顾亭原本还在苦恼临华郡主软硬不吃的性子,乍然听见她把屏机谷的事情归功于自己,他脸色一绿,暗自瞥瞥面容沉静的君奂期,冷汗不由得从额间滚滚而下,谁人不知堂堂晋平世子在这事上面最喜欢计较,万一这一桩被世子记下,他的命运可想而知。

“不,不,不,这事郡主不提也罢,在下并非挟恩图报的小人。”他勉强一笑,连声说了三个不,以示自己拒绝的决心,“不过在下确实有求于郡主。”临华讶然点头,示意他明说,“郡主再有一个多月就要册封昭仪了,除却帮助陛下整理奏章,最最重要的当属明年的春闱。在下已经求得功名,只差这最后一步,踏金殿,登明堂,这是天下士人的追求,在下凡人一个,自然也不例外。”

临华静静地审视着他,举起书卷,淡声道:“昭仪只是代天子主持春闱而已,具体的自有主考官核定,这事,我似乎爱莫能助。”

“郡主切勿忙着推辞,在下知道郡主高洁,自不屑于那蝇营狗苟之事,在下亦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蒙蔽圣听,公然对抗法典,只是希望昭仪能在主考面前美言几句,这事绝不会有损郡主清誉!在下十余年苦读,为的就是一朝官职傍身,能为朝廷效犬马之劳,还请郡主能够满足在下的小小心愿。”

顾亭语气激动,霍然从石凳站起,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双目炯炯,感情真切诚挚。他朝临华拱手乞求,紧张的等候她的回答,肩膀僵定,既期待,又不愿她如此快的回答,一旦拒绝,几乎十余年的辛劳苦读就此倾覆。

临华眸子里闪过茫然的神色,数日前,她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听溪流溅溅,看茵茵绿草,平湖如镜,林木葱茏青翠,虽有些小心思,可终归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而今,她成了王府的郡主,这已是寻常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尊贵,不止如此,很快她就要被封为昭仪,接掌令中宫后妃还要艳羡的职权,士人希望通过陛下身边最信任的女官平步青云,在朝廷得有一席之地。眼下的顾亭或许就是抱着这种心思,固然已经通过诗会在帝都声名鹊起,可一旦得到昭仪的赏识与嘉奖,那又是一番不同的际遇。

可是她,真的可以做到么,甚至连记忆都尚未复原,就急不可耐地为旁人铺路?她不敢想象下去。

临华下意识地叫他起身,目光却往空茫之处扫去,久久不语。飞琼察言观色,像如此不合宜的时刻,身为贴心人自当为主人分忧排解,她扶起临华,含蓄的提醒:“郡主,到用药的时辰了。”她歉意地朝顾亭一笑,“郡主身子不适,公子请自便。”

“无妨,无妨……”顾亭怔怔地看着临华离去的背影,有些沮丧,却并不甘心,欲言又止,又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他忿忿的跺脚,自斟了一杯茶,哭丧着脸叹气。

他原本准备了一大篇说辞试图打动临华郡主,可不想郡主居然如此冷漠,浑然不似世子答应时的那般好说话。明明传闻临华郡主柔善敏慧,善解人意,体贴大方……怎么到了他这儿,就徒有虚名,一点薄面都不给呢,未免太过无情了吧。好歹他在屏机谷外助她顺利走脱,好吧,虽然是奉了世子之命,可这么冷漠真的有损郡主令名。

君奂期方才在顾亭处心积虑与临华对话时面上一副很不爽的表情,这一会儿待临华走后,神情反倒恢复了自然,他手握折扇,底下丝绦拴着的小玉坠顺势滑落柔软的衣袖上,静默片刻,淡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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