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道娇柔的声音,陆倾泽脚步一顿,转头望去,便见宋夷光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正款款走来。
宋夷光在陆倾泽身前站定,微微福身:“昭昭见过将军。”
“不必多礼。”陆倾泽摆了摆手,也不知怎的,在宫里与人虚与委蛇本是常态,这会儿见到宋夷光竟有了一丝疲惫感,心下也觉着有一处柔软被碰撞开来,“我这儿没那么多规矩。”
二人来到前厅坐下,很快便有下人上了茶。
未几,瞧着陆倾泽低头沉吟的样子,宋夷光眨了眨眼睛,出声道:“将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他愣了一下,摆手屏退了下人,才轻声道:“嗯,宋家的事……十有八九便与季琰有关,可他做事十分谨慎,我到现在都还未摸到他的证据。”
“过了这么些年,想要找到证据确实不易。”宋夷光睫毛颤了颤,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若是找不到证据,那便引蛇出洞,抓住新的证据,让其自乱阵脚,再顺藤摸瓜,定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闻言,陆倾泽眯了眯眸子,就这么看着宋夷光没有出声。
见状,宋夷光朱唇微抿,低头道:“昭昭不过是说了一些浅薄的见解,上不得台面的,若是错了……”
“不。”陆倾泽轻笑一声,“你很聪慧,这倒是我从未想过的思路。”
“我太局限于当年的案子了,竟没想到过从当下入手,多谢你,昭昭。”
宋夷光眸光闪了闪,看着陆倾泽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笑了笑:“能帮上将军是昭昭的荣幸。”
“嗯,此事我还得细细斟酌一番。”
另一边,揽云宫。
季芫自个儿躺在软榻上想了许久,想来想去,觉着季琰说的也不无道理。
现在虞妺是解决了,那么宋夷光呢?她还待在陆倾泽的身边呢,得了陆倾泽的庇佑,哪怕是季琰说了一句陆倾泽都要护着。
若是这样下去,陆倾泽怕是真的要被宋夷光勾了魂去,彻底忘了糖葫芦女娘了。
可陆倾泽将宋夷光护得紧,明着要人定然是行不通的,得从暗地里瓦解,要让宋夷光自己愿意离开,还得让陆倾泽也愿意放她离开。
这确实挺难的,季芫绞尽脑汁想了许久,一个计划的雏形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翌日,天晴。
宋夷光今日破天荒的醒得早,在陆倾泽醒之前便起身了,她吩咐厨房早早的做好了早膳布在桌上。
往常陆倾泽上朝忙,大多时候都是上完朝回来才用早膳的,那若是有其他的事儿耽误了回府,便一直要饿着了。
她这会儿早些起身准备,也好让陆倾泽吃饱了上朝,否则长久下来胃定是会出问题的。
将用膳需要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后,宋夷光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满足的笑容。
她扭头看了一眼屏风内床榻的方向,见陆倾泽还没醒,便也就端了一根矮凳,自顾自的在软榻边坐了下来。
到底还是起早了,她现在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觉地便趴在榻边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夷光感觉自己头顶的位置被碰了碰,她有些茫然地睁开了惺忪的双眼,正对上了一双深邃含笑的眸子。
“将军……将军醒了?”宋夷光眨了眨眼睛,连忙坐起了身子,抬眼看向陆倾泽。
此时的陆倾泽已然正坐在软榻边,略微有些松垮的里衣经过一夜的时间有些凌乱,领口的位置露出了大片的肌肤。
“嗯,你怎么趴在这儿睡?”
宋夷光笑了笑:“昭昭今日醒得早,索性就起来先行准备好了早膳,将军用了早膳再去上朝吧。”
闻言,陆倾泽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故作为难道:“我寻常都是先去上朝的。”
“那若是下朝时临时有什么事儿耽搁了,将军不就得饿肚子了?”宋夷光连忙说道,一双桃花眼中带着些许期待和笑意,就这般看着陆倾泽。
陆倾泽哑然失笑,道:“好,那便不辜负你的一片苦心了。”
说着,陆倾泽便站起了身,自顾自的拿起了一旁的朝服。
宋夷光眼皮子跳了跳,连忙从陆倾泽手中将朝服给拿了过来,笑道:“昭昭替将军更衣吧。”
陆倾泽眉眼间带着些许浅浅的笑意,不置可否。
上朝的朝服很是繁琐,宋夷光将其一件一件穿在了陆倾泽的身上,随后走到了他的面前,替他整理着领口。
她手上的动作没停,思绪却不知飘到了何处,寻常夫妻也应当是如此吧?
琴瑟和鸣,相互扶持。
若是她与陆倾泽……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宋夷光自行掐灭了。
她时刻都没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没忘记陆倾泽的身份,这种想法此时都不该有。
除非……翻案,脱离奴籍。
“这都要走神?”
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许是刚睡醒,嗓音略带些沙哑。
宋夷光愣了一下,连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笑道:“昭昭没睡醒,所以没什么精神,望将军莫怪。”
“谁怪你了?”头顶上传来了一声轻笑,“那你是先陪我用膳,还是先去睡会儿?”
闻言,宋夷光眨了眨眼睛,整理好陆倾泽腰间的大带后收回了手:“自是先陪将军用膳。”
一顿饭结束,宋夷光将陆倾泽送到了府门前,这才回屋歇息。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已是晌午,而陆倾泽还未回府。
这倒是让宋夷光更加庆幸今日是让陆倾泽用了早膳再走的。
在替宋夷光梳好妆后,绿萝轻声道:“姑娘,方才五公主身边的春桃来过。”
“嗯?”宋夷光愣了一下,问道,“她来做什么?”
“春桃说五公主请姑娘未时前往金水河赴约,说是还宴请了好些儿郎女娘,准备一同登船游湖呢。”绿萝如实说道。
听了这话,宋夷光眯了眯眸子:“将军可有说过何时回来?”
“未曾。”绿萝摇了摇头。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