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没有人跟踪,楚向没有直接南回,而是往西南而行,快到鬼城的时候,下了十几天的暴雨总算慢慢停了下来,到处都是亮晶晶的冰晶,雨水结冰之后,反而没有那么冷了。 鬼城的阴气已经全部消失,空间裂缝很多地方都已经愈合,只好缝隙较大的地方还没完全封闭。 大雨已经停了,楚向找了个干净些的房子落脚,脱下衣服烘干,开始思考怎么处理这个标本。 拿去给宋小婷检验风险很大,整个基地都在监控之下,如果让黑手知道宋小婷在化验僵尸标本,宋小婷十之八九会被除掉,可是除了宋小婷那里,楚向实在找不到还有哪里能对这个标本进行化验。 为了安全起见,预防被追踪定位,楚向没有带手机,想了下,烘干衣服之后,楚向转道前往庆城。 庆城是大城,没有被核弹攻击,虽说比不上武城如今景象,也不是差得很远,长期有百万人口生活在庆城。 若不是冬天太冷,庆城的人口恐怕比武城还多。庆城周围都是山,山里多野兽,城中间大江流过,河里鱼类丰富,食物比起武城充足得多,不像武城那样,形势恶劣的时候很多人只能吃人肉。 和武城一样,巨变之后庆城凭借地利建起了一座易守难攻的大城,新建的城区位于庆中区,三面环江,另一面筑起一道四五公里长,二十米高的钢筋混凝土城墙,将整个区域和外面隔绝开来,出入大部分靠跨江而过的高架桥。 不过那已经是以前,现在的庆城已经有很大不同,由于连年气温下降,大江大半年都是结冰状态,无法阻拦野兽的进犯,而城区已经形成,难以迁移,庆城军政府只能在沿江也筑起钢筋混凝土城墙,变成现在的围城之状。 高耸的高架桥四通八达,从高架桥进入庆城,俯瞰下面的城区,楚向黯然无语。脚下的城区改变不大,大致保持了以前的样子,一眼看下去就知道是哪里和哪里。庆城楚向很熟悉,几乎每一条街道和每一栋建筑他都仔细研究过。 有饿急的野兽越过结冰的江面,想到城区找点吃的,然而它不知道,城里的人也饿疯了,没等它越过大江,早有无数人盯着它。 沿江十米高的城墙上,到处都是等待野兽进犯的人,待得野兽近了之后,他们就会用绳索滑下墙头,迅速击杀野兽,然后从绳索回到墙上。有些胆大的则是穿着滑冰鞋,在宽阔的江面往来如飞,锋利的冰刀在冰面上留下一道道划痕,将尚在远处的野兽击杀,然后回到墙上。 每当有胆子大的人独自滑冰到远处击杀野兽带回,墙头就会响起一阵阵的喝彩声,有时候那些慷慨的捕猎者会切下一些肉扔给墙头的喝彩者,以博得他们更大的喝彩。 高架桥远处有轰隆的车队疾驰而回,欢喜的声音远远传来,是满载而归的车队,听到高架桥上的声音,墙头的人纷纷大声呼喝,给那些安全 归来的人满心的自豪。 前面有士兵把守,为防止大群野兽从高架桥上袭击城区,一旦有大群野兽袭来,经过改造的大桥随时可以拉起桥面,形成断口,隔断外面的野兽。 和武城一样,这些把守入口的士兵并不会查询进出之人的身份,除非是见到疑似红色通缉犯这样的人。 楚向当然不是红色通缉犯,至少现在不是。 见楚向扛着一只野兽却没有带兵器,把守的士兵多打量了几眼。外出捕猎的人很多,经常有像楚向一样满载而归的捕猎者,只不过不带兵器,而且意态如此悠闲的比较少见,士兵才多看了两眼。 楚向拿猎物在一个卖电子产品的商店换了个手机,老板虽然没有赚到钱,不过几十斤的猎物足够老板一家吃好几天,比真金白银的交易划算多了,脸上也多了些笑容,挑了块满电的电池装上,还送了楚向一个充电器。 给公孙启打了个电话,和公孙启说了标本的事,公孙启明白这件事很麻烦,让楚向等他消息,便挂了电话。 熟悉的街道,来往的人流络绎不绝,随意逛了半个小时,不知不觉楚向发现又来到了最熟悉的地方。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门面,小区的大门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不同的是前面多了一个广场,一根粗大的大理石碑矗立广场正中。 怔怔看着广场正中的石碑,石碑上的文字渐渐在楚向眼中清晰,五个大字郝然印入楚向心帘:楚坤纪念碑。 “楚坤,楚坤纪念碑!…….”口中喃喃念着碑上文字,楚向忽然仰天大笑,笑得眼泪横流,悲怆笑声震动四方。 周围的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大笑的楚向,不知道这个人为何如此悲伤,好奇之余不免嘀咕几声,此人莫不是失心疯了。 忽然楚向迈步向前,一拳击下,五六米高的大理石纪念碑轰然倒塌,烟尘四溅中,楚向又一拳击下,将纪念碑三字打得粉碎,独留下楚坤二字完好,接着一顿足,整个石碑地基四分五裂。 “你们有何资格立此碑。”楚向冷笑,默默看着石头上楚坤二字,转身扬长而去,瞥到旁边的标识牌上楚坤纪念广场六字,又一掌将标示牌拍得稀烂。 目睹全部过程,周围的人目瞪口呆,待住在小区里面的人回过神来,楚向已经走远。 当小区里面涌出来的一群年轻人赶到之时,广场上只剩下一堆破碎的石头,刻着楚坤两字的石头静静躺在废墟中间,好似在讽刺他们的无能。 “谁打倒的纪念碑,给我把他找出来,碎尸万段。”一个精壮的长发青年面色阴沉的看着废墟中的楚坤两字,从牙缝中迸出这句话,杀气腾腾。 “是,华哥。”其他青年怒火腾腾的道。 目睹刚才过程的人立即告诉这群年轻人,有热心的路人立即指示楚向离开的方向,并带着一群人追上去。 楚向没走多远,坐在路边的数根上,刚抹掉眼泪,想到尸骨无存的弟弟,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他恨,这恨就算倾尽大江之水都无法洗干净。他不是恨别人,是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早到两天,要是早到两天,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