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半年前,叶峤暗杀柳州城为害一方的恶霸,被他家中人追杀,幸亏小月儿的娘把她藏在家里,叶峤才得以有一线生机。
为报此恩,叶峤在接到对方来信后,连夜赶到小月儿娘的家里,当时月儿娘已经病入膏肓,只盼小月儿能够有人照顾,于是托付叶峤送小月儿进京。
她花了一个月,终于把小月儿平平安安带到了京城。
只要再把她送入慈心庵,她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了。
第二天一大早,叶峤终于赶在盘缠花光之前退了房。
斗笠遮面,铁剑随身,叶峤带着小月儿,终于敲开了慈心庵大门。
开门的是个小尼姑,见到叶峤二人,她道了一声佛号,低声道:“阿弥陀佛,今日庵内不待客,二位施主请回吧。”
“等等,我们不拜佛,我是来找静安师太的。”叶峤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以及一串念珠,一起交给小尼姑:“请把这两样东西交给静安师太,就说云娘的女儿回来了。”
“二位施主请稍等。”小尼姑捧着两样信物,把大门关上。
叶峤和小月儿就站在门口等着,小月儿紧紧地牵着叶峤的手,一张小脸满是紧张,她甚至有些害怕:“叶姐姐,要是外婆不认我怎么办啊?”
叶峤没想到小月儿心里竟然藏着这么多事,她拍了拍小月儿的手,让她别害怕:“要是外婆不认你,你就跟我走,不管怎么样,姐姐都不会丢下你的。”
小月儿得了叶峤的安慰,也慢慢放下心来。
没过一会儿,小尼姑终于开了门,一边招呼着她们进来:“二位施主快请进,静安师太有请。”
她领着叶峤和小月儿穿过小院,来到礼佛堂后面的厢房内,终于见到了小月儿的外婆,慈心庵的静安师太。
静安师太见了叶峤,忙举起信给她看,她的手一直在颤抖,眼中已经一片通红:“云娘已经走了?”
叶峤沉默着,点了点头:“是,师太请节哀。”
静安师太还在期盼这是假的,叶峤的话残忍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她把信贴在胸口,泪流不止。
小月儿受到感染,想起自己娘亲再也不在了,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娘,我好想你啊。”
静安师太注意到了小月儿:“她就是小月儿?云娘的女儿?”
“是,小月儿,静安师太就是你的外婆。”
小月儿看着眼前穿着修道服的婆婆,吸了吸鼻子,怯怯地喊她:“外婆。”
“哎。”
静安师太蹲下身抱住小月儿,抱的很紧。
叶峤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斗笠下的双眼闪过一丝水光,转眼又消失不见。
她终于把小月儿平安送到静安师太手中,任务完成,叶峤觉得轻松了很多。静安师太为了感谢叶峤,特意请她留下来多住几天,却被叶峤拒绝了。
毕竟,她还有下一个任务要完成。
她留在庵内吃了顿斋饭,随后去佛堂为观世音菩萨上香。
佛堂内,观音玉面低眉,端得一副众生慈悲相。
叶峤点了三炷香,跪在蒲团上,又拜了三拜,这才起身。
方才她拜观音时什么也没有想,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要向菩萨求什么。
无牵无挂,无依无靠,仅此而已。
她走出佛堂,重新将斗笠戴在头上,顺手将斗笠往下压了压,挡住了直射下来的阳光。
“啊——”
不远处忽然传来女尼的惊叫声,叶峤的左耳动了一下,随后,她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只见晾着贴身衣物的小院中,赫然站着一个男人,叶峤在路上也曾听闻有登徒子专门去尼姑庵欺辱尼姑的传闻,如今亲眼得见,她绝不可能放过对方。
叶峤抽出背后铁剑,这声音惊动了那男子,男子闻声回头,叶峤才看清他的容貌。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皮肤白皙,最有特色的便是他那一双桃花眼,双眼含情,蓦然一瞥,偏又叫人觉得薄情至极。
纵然叶峤见过许多美男子,还是因此人晃了神。
男子见她拔剑而来,脸上显出惊讶之色,随后连连后退,边退边道:“姑娘,佛门清静之地,不许杀生。”
“登徒子,看剑。”
男子绕树而行,步伐飞快,听到叶峤对他的称呼,顿时明白了几分,眼见铁剑又要追来,男子忽地指向叶峤身后:“静安师太!”
叶峤心神一晃,再回头时,男子竟已消失不见。
她没有再去追,而是收了剑转头看小尼姑的情况:“小师父,你没事吧?”
小尼姑摇了摇头,谢过叶峤:“多谢施主,贫尼没事,往日从来没有男子入园,今日突发状况,贫尼失态了。”
“师父别这么说,都是那登徒子的错。我会去告诉静安师太,请她加强戒备。”
“阿弥陀佛,施主有心了。”
卫英手拿长剑,站在慈心庵后门,方才大人说他把令牌落在了寺里,非要自己进去取,还叫他站在外面等着。
都已经过去一刻钟了,大人不会被当成采花贼被抓起来了吧?
他越想越不对,正想着跟进去一探究竟,没想到他家大人已经从慈心庵的高墙上飞了下来,一袭蓝衣落地,不沾染半分烟尘。
卫英立刻上前道:“大人,您没事吧?令牌找到了吗?”
傅云疏给他看了手里的令牌,想起刚才在庵里遇见的那个斗笠女子,他苦笑一声:“人没事,有事的是我的名声。”
“怎么说?”
“我进院时,遇到一位戴斗笠的侠女,看样子是把我当成采花贼了。”
那姑娘来势汹汹,看起来十分厉害,要不是他及时躲闪,只怕今日要见血。
卫英哦了一声,看起来并不意外,但是他很好奇:“大人还有名声吗?”
傅云疏把令牌挂回腰间,那是一块玄铁制成的令牌,刻着钦差二字,代表着他要作为钦差大臣替皇上办事。
办的就是接皇子回宫的大事。
听见卫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