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李景晏斥道:“叶峤这样的女人,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他能肯定叶峤一定有什么办法让傅云疏不去碰她。
孙红挠头道:“可她不做这种事,傅云疏又怎么会让她做贴身侍女?”
“男人都喜欢冷若冰霜的,傅云疏本就风流,又岂能免俗?”
李景晏说着,一边转头牵住缰绳:“走吧,回府等好消息。”
叶峤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李景晏,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不过只要他们没有说破她的身份,那她就不会在意。
她正想着,车队忽然停了下来,随后马车的帘子被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掀开,白袍袖口绣着的金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紧接着,一张俊美无俦的桃花眼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傅云疏自顾自上了马车,坐在叶峤对面。两人之间还隔着一个人的距离,足见这辆马车确实宽敞。
傅云疏忽然开口:“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骑马了?”
“……”
叶峤没说话,可她没问,傅云疏非要说:“要是这一路上都骑马,等到了扬州,我的腿肯定都要磨破了。”
“本大人身娇体弱,受不得这委屈。”
“……那大人为何不一开始就坐马车?”
“毕竟在京城有人看着,本大人奉旨出京,总要注意形象。”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搭在肩头的头发拨到脑后,虽是一派风流,但到底十分做作。
“叶峤,你去泡一壶碧螺春,本大人要喝茶。”
身为杀手的叶峤会送他一剑,但是身为丫鬟的叶峤只能听令,她从马车上摆着的箱子里取出一只铜壶,往壶中放入茶叶,再在里面添水,把铜壶放在煤炭上烧热。
这套流程是府里的厨子交给她的,叶峤虽然不想学,但是还是记了个十成十。
不多时,壶中茶叶煮沸,茶叶散发出的香气在马车里扩散,甘中带涩,令人觉得十分舒心。
再经过几次冲泡,一壶碧螺春终于泡好。叶峤把茶碗奉给傅云疏,傅云疏喝了一口,点了点头:“嗯……”
叶峤以为他要说什么好话,没想到他接着道:“你以后还是别泡茶了。”
“是。”
叶峤对此毫无异议。
不泡茶她当然乐意,只要能去扬州,当然越轻松越好。
傅云疏瞧着她,见她周身环绕着不想干了的冷漠,他忽然觉得自己带对了人。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一天,他们终于在天亮之前找到了一间客栈。
叶峤身为贴身侍女独住一间客房,她板板正正地躺在床上,面色平静,如果不是能看出她胸口的起伏,只怕别人会以为她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不远处忽然传来嘎吱一声,叶峤立马睁开双眼,手上已经多了一把短刀,她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见离她最近的窗户忽然开了一条缝隙,晚风从外面吹进来,吹动了窗户,这才导致屋里传出了响动。
叶峤松了一口气,下床将门窗关好,随后将短刀放回枕下,重新入睡。
卫英敲开了傅云疏的房门:“大人,您没事吧?”
方才店小二说敲不开傅云疏的房门,把卫英吓了一跳,他赶紧来到傅云疏的房间,重重地拍了好几下,才把傅云疏拍起来。
见到完好无损的傅云疏,卫英松了一口气。
“大人,您终于开门了,属下还以为您遇到了什么危险。”
傅云疏面带疲倦,见到卫英时偏还笑了一下,这一笑,令他面上多了几分神采:“危险早不来也要晚来,若是早些光顾,我还省了事。”
卫英对傅云疏的性格早已熟悉,就算前路再如何凶险,他家大人总是云淡风轻地面对各种危机,卫英想,若是有一天有人把刀架在傅云疏脖子上,傅云疏甚至会伸长了脖子笑着让对方砍。
“卫英,你那处有没有什么提神醒脑的偏方?”
“大人怎么了?”
傅云疏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想说:“呃……有点儿头疼。”
卫英立刻明白了,他十分着急:“大人,现在已经离京城很远了,您就算骑马也无妨。”
傅云疏一坐马车就会犯头疼,可他人在京城,为了不引人注目,只能坐马车出行,久而久之,傅云疏倒是养成了习惯,短时间坐马车也无妨。
现在长途跋涉,一整天闷在马车里,傅云疏的头疼病才又犯了。
“做戏总要做到底,一个游手好闲的奸臣骑马做做样子就够了。”
卫英还是不赞同:“可是您又不是真的……真的奸臣。”
奸臣两字被他说的很小声,这两个字是他不愿提起的词语。
“是与不是也没那么重要。”傅云疏打了个哈欠,朝他伸出手:“有药方吗?”
卫英一脸无奈,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傅云疏接过瓷瓶打开塞子,一股冲天的清凉味道扑面而来。
他顿时灵台清明。
“这什么?”
“清凉油,民间偏方。”
傅云疏吸了吸鼻子,顿时觉得浑身清爽:“这东西不错,山高路远,终于有办法了。”
“大人,这东西不能多闻——”
卫英还想提醒傅云疏,结果房门砰地一声在他眼前关上。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最后只能无奈离开。
结果到了第二日,马车上除了茶香味,又多了一股清凉油的味道。
叶峤仍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言不发盯着傅云疏看。
傅云疏大大方方任她看:“好看吗?”
叶峤已经对他的花孔雀行为免疫了,她仔细闻了闻,终于确定了味道来源:“这是什么?”
“一种药。”傅云疏没想到叶峤会在意这个,随口一说。
“是治晕马车的药?”这话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
傅云疏很惊讶:“你知道?”
“大人昨日坐了一天的马车,所以面色憔悴,脚步虚浮。”叶峤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