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峤冷眼看着石头朝自己走来,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再熟悉不过,叶峤现在只想踹他一脚,让他再也不能人道。
不过傅云疏在这里,事情有些棘手。
叶峤正在思索如何才能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成功脱身,傅云疏忽然开口了:“她是我的女人。”
叶峤猛地抬头看向傅云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所以呢?”一旁束手旁观的老大问道。
“放了她,我给双倍赎金。”傅云疏金口一开,就把赎金翻了一倍。
老大眼前一亮,傅云疏紧接着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再多的钱我也拿不出来,小心……兔子急了会咬人。”
老大点了头,拉住了石头:“这个女人你碰不起,回去冲个冷水澡清醒清醒。”
石头不想放弃,可是老大的话他不能不听,再说还有大笔银子能拿,有了钱,别说一个女人,十个女人也不在话下。
他悻悻地看了叶峤一眼,十分遗憾地推后了两步,毕竟这样的冰冷冷的女人也不常见。
叶峤看着傅云疏,眼中写满了惊讶。她没想过傅云疏竟然会为自己说话。从他对明月的态度上看,可见他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这样一个人居然在有可能惹怒绑匪的情况下维护她,叶峤想,或许他本性不坏。
不仅不坏,甚至还不卑不亢,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让那色鬼打消了念头。
两个劫匪去了外面,昏暗的小木屋里只剩下傅云疏和叶峤两人。屋外的夕阳落在傅云疏和郁茗扬身上,给他们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色。
“为何一直盯着我看?”傅云疏出声,打断了叶峤的的忡怔,她迅速低下头:“奴婢没有。”
“想看便看,你特意来寻我,如此忠心护主,少爷我心中十分感动。”
这话叶峤竟无法反驳,毕竟他前半句说的确实是对的。
傅云疏这一问,让叶峤也清醒了几分,想起方才那两个劫匪的对话,叶峤听出他们只为求财,既然是为了财,那她和傅云疏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傅云疏府上有那么多奇珍异宝,肯定贪了不少钱,赎金也一定能拿得出来,绑匪也不可能伤他分毫。
叶峤想了想,低声问他:“大人,你是怎么被他们抓到的?”
如果也是被陷阱抓到,那她心里还能好受些。
一提起这个,傅云疏脸上的笑容就荡然无存。他咬牙切齿道:“还不是因为一个小孩。”
“小孩?”
傅云疏没看她,而是将视线落在房间角落里的那个小男孩身上。叶峤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也看到了那个孩子,他的脸上和身上全都脏兮兮的,看模样面黄肌瘦,肯定生活的不是很好。
“他引诱我带他去找父母,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父母,他分明是勾人上套的钩子。”
“……”
叶峤没想到傅云疏竟然会被一个小孩子给骗了,和自己一个杀手会跌入陷阱相比,叶峤觉得还是他的缘由更丢脸一些。
那小孩感受到傅云疏投来的杀人似的目光,又往墙角缩了缩,眼中露出了惧意。
叶峤瞧着于心不忍,于是道:“大人,这孩子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瞧这小男孩的状态,就知道他一定也是被劫匪掳来的,一个小孩子无力自保,只能被迫与他们同流合污。
傅云疏冷哼了一声,似是不赞同叶峤的话,不过他到底没有再怎么样,而是闭目养神,不去看那孩子。
小男孩名叫二郎,是劫匪捡回来的小乞丐,平时他们指使小乞丐乞讨赚钱,遇到傅云疏这样的大鱼时,他们就会派小乞丐伪装成走丢的孩子,吸引富家公子,然后把他们绑起来向其家中索要赎金。
他们已经靠这个办法得手好几次了。
二郎缩在角落里,挣扎许久,终于怯怯地开口:“哥哥,对不起。”
“哼。”
傅云疏对他视而不见,充耳未闻。
叶峤倒也能理解,不过她有另一种想法:“二郎,既然你觉得对不起,能不能放我们走?”
二郎不敢回应,脸上显出害怕的表情:“不行,他们太可怕了,我不想死,我怕死……”
不知道那几个绑匪到底对二郎做了什么,竟然让他这么害怕。
叶峤见问不出什么,只好放弃了。她将头靠在墙后面,闭上了眼睛。
她听到傅云疏低声道:“不能指望他。”
“也不用想其他,等赎金来了,我们自然能光明正大的出去。”
叶峤虽然不想坐以待毙,她的袖子里缝着刀片,可是她没有办法在不惊扰傅云疏的前提下解决这几个劫匪。
既然傅云疏想要破财免灾,她也不必替他省这些钱。
很快二虎就把纸笔全都买来了,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要带墨块,劫匪老大给傅云疏松了绑,让他给家中人写家信,傅云疏坐在木桌上,一手提笔,看着空白的纸,直到墨汁滴在纸上,他还是没有动。
“你到底写不写?”
石头恨不得用架着他写,傅云疏道:“不是我不写,而是这家信我不知道该如何写。在下父母双亡,只有最亲近的兄弟在,不知给他写可不可以?”
“只要你能按时把钱交出来,就是给你们家看门的大黄狗写信也无所谓。”劫匪老大用指节在桌面上扣了扣:“写吧。”
傅云疏挑了一下眉:“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提笔落字,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页的字,墨迹在纸上很快干了,二虎拿起纸:“这写的什么东西?”
老大把纸抢过来:“你看不懂就别看了。”
他从上到下读了一遍这封“家信”,确定其中没有任何报官的暗示,这才把信折了起来交给石头:“去送信吧,别让别人发现你。”
“是。”石头拿着信离开。
傅云疏跟老大讨价还价:“这位劫匪大哥,信我写了,钱也快要送到了,能否给我和我的丫鬟找张床睡?”
劫匪老大瞧他,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