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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1 / 2)

队伍再次缓慢行进,少年幽深蓝瞳从她身上撤开,神情淡漠地走远。

待到身边的人都抬起头做自己的事,聂甘棠才后知后觉将眼睛从少年那清瘦的背影上挪回。

圣子?

聂甘棠对南炎了解不多,但听她那个书呆子妹妹说过几句。南炎圣子是比南炎王更高一层的权柄所在,只是这名字听着不太正经,像跳大神的。

离开东乾的时候还是初春薄寒,到南炎日头便稍稍毒了起来,尽管她现在穿的常服并不厚,但在街上走了几圈,额头还是起了密密的汗。好在,在她走错无数次后,总算被好心人指路去了禽畜店,给她那在驿站望穿秋水的马儿买好了药。

将药揣到胸口,聂甘棠信心满满地上路,眼见着过路景色与来时大不相同,聂甘棠额上挂着的汗终于大滴大滴地坠了下去。

落汗的原因,天热有之,心虚有之。

她又迷路了。

不该大意依着记忆里的东南西北走才对,在那鬼打墙似的路里转来转去,方向早混成一锅粥,但凡她走时抬头看看日头,也不能迷成这副样子。

试着找了找路,聂甘棠放弃挣扎,在街上顺势逛了起来,买了一些小玩意儿,等回驿站时,还能解释出去这么长时间的理由。坦诚说迷路铁定挨母亲一顿打,那便滑头点,说是给妹妹父亲买南炎特产去了。

她将钱递给掌柜,选了匹绝美的衣料,心道自己果真是聪明绝顶的姑娘。

这理由骗母亲一骗一个准,倘若月临在,就没那么好糊弄了。她定然会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跳出来,一边翻着她买的小玩意儿,一边无情戳破她的谎言。

还好月临不在,且此次来南炎,她可以摆脱那个小鬼头三个月。

聂氏母女到南炎,不止运粮一个任务,东乾与南炎边界的守州将领因病辞世,南炎向来不安分,虽说继任的圣子与南炎王兄妹只是两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但仍不可不防,挑选合适的将领自是重中之重。

所以,聂雁她们要在这里待上少说三个月,安顿好边界的事再回京。

布庄掌柜笑着将布匹包好递给她,顺口说道:“姑娘可是外乡来的?”

“啊,是!”聂甘棠坦率承认,而后顺便跟掌柜问路道:“您可知道流云客栈怎么走?”

流云客栈建在驿馆东边,两地也就隔了一条街的距离,她不便直问驿馆的路,问流云客栈也是一样的。

掌柜略一思索便给她指明了方向,聂甘棠道过谢正要走,掌柜又继续道:“姑娘,你来得巧,今日是南炎神祭,一会儿崎荫湖畔,圣子祭神,你若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瞧瞧。”

聂甘棠偏头一想,一提圣子,那便差不离与今晨那队人有关,她想起白发蓝瞳清贵如谪仙的少年,心底的确提起了兴趣,想看看“谪仙”如何“祭神”。

但一往回想,还是先回去给风影喂药吧。

几经艰辛,终于在正午前赶回了驿馆。她去马厩亲自喂风影药,许是时辰迟了,马儿气得直翻白眼,歇下后就不愿搭理她了。

不理便不理,她想去寻母亲吃午饭,但听人说母亲还没歇多久就出去了,应该是去找边界地的官员,出去时还将南炎安排的宴饮给推了,让人告诉聂甘棠回来的饭自己解决。

于是聂甘棠再度晃悠去了街上。

大抵是命运使然,她随性晃悠着走,又走到了买布匹的地方,想起那个掌柜说的崎荫湖,心道反正自己现在也不太饿,有热闹便瞧,没热闹就罢了。

此时正是南炎神祭的最重要环节——圣子为神明献舞。

今晨看到的白衣少年们围圈而坐,一部分人摇铃,一部分人轻叩鼓,一部分人吹笛,曲声空灵。

日头下的白发少年手握神木枝,款款旋身,渐蓝衣摆随动作自身侧绽开。依稀可见裙摆下踮起的赤/裸足尖,正随鼓声轻点地面。与旁人对神祭的赤忱不同,少年湛蓝的眼眸一丝感情也无,麻木空洞地俯瞰台下一切。

少年郎跳舞,聂甘棠不是没见过。在京中时,她经常背着母亲跑出去,同自己那群好友逛花楼,京中时兴的舞,她都看了不下十次。只是那些形形色色的舞,无一例外,都是取悦女郎之用,不可谓不香艳。

而今天所见的舞蹈,轻灵圣洁,台下的人眼中无一丝杂质,台上的人眼中无一□□引。抬袖落腿裙摆飞扬间,仿若云影徘徊,溪流潺潺……大抵是世上最干净的舞。

聂甘棠与其他人想的不一样,南炎人信奉洛山神,但她不信,他们眼里有对神明的敬畏以及对圣子的崇敬,但她没有。

她盯着台上跳舞的少年,心里歪上了嫁娶之事。

这当真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少年。

刨去那特殊的发与眼瞳,余下的所有地方也很好看。眼好看,尾端上扬,眼睫长而卷,像狡黠的狐狸;唇好看,唇瓣丰盈,朱色晶润,像含苞欲放的牡丹。

好看是好看,可惜不能肖想太多,万一眼神太□□,让别人瞧见了,知道她对他们奉为神使的圣子有这种不可言说的想法,都不知道她能不能囫囵着走出人群。

正想着,聂甘棠回了神,恰见台上起舞的少年转成了面对她方向的舞步,起舞间,她好像总看他的目光往她这里打转。

……错觉吧。

聂甘棠没有多想,一直挤在人群里看到祭神舞结束,伴奏的少年排成一队汇入台下的某处,围观的大多数百姓也跟着走去那个地方,好像是要取什么神符。聂甘棠待在原地没动,倒不是不信神这个原因,有热闹她一般都会凑,可人群涌去的地方太拥挤,连围观的一部分南炎本地人都没去,她去挤什么挤。

她就这样站在原处,看着喧嚣过后,跳完舞的圣子踏上了向下走的台阶。

圣子也是人,身体还不太好的样子。在正午的日头下跳了那么久的舞,身上祭神舞服衣料虽轻薄,但也架不住繁琐的层层叠加,沉甸甸的,穿着肯定累死了。

她见那少年额上密汗,胸口也微微起伏,便知他受不太住。偏生他那个小随侍跟瞎了一样,不知是觉得神台太圣洁不敢上去,还是单纯迟钝,就那样傻傻地站在台下,等着圣子下来。

聂甘棠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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