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碗又看了会儿才点头。
“那叫一声‘霜霁姐姐’来听听。”宁霜霁笑。
白玦:“……”
宁霜霁见他不张口,把勺子朝他跟前凑了凑,以美食勾引:“快叫!”
喝醉后的白玦果然好骗,对着梅子看了看,而后如水的眸子温柔地望向宁霜霁,乖乖叫了一声:“霜霁姐姐。”
“……”宁霜霁眉心一动,突然有些脸热。
如今的白玦公子如玉,再不是曾经那个稚嫩少年,这称呼叫出来也再不似从前那样,而像是多了许多不明不白的意味,听得人耳根发烫。
宁霜霁这边动作一顿,忘了兑现给粥的事,那边白玦以为是自己声音小了,便提了声音又叫了一声:“霜霁姐——”
宁霜霁趁他还没说完,赶紧将勺子往他嘴里怼,把他后面的话压了回去,然后有些不自在地瞥向他耳朵,发现竟然一点儿都没变红,不由得心想这人果然是已醉得意识不清了。
她正搅着粥想着,忽觉鼻尖酒气又重了些,偏头见白玦正用嘴噙着梅子朝她压过来,稳稳将梅子送到了她嘴边。
半颗梅子的果肉在唇间化去,缓缓流入口中,混着白玦身上醇厚的酒气,引得宁霜霁沉醉其中,也有了飘飘然之感。
许久后,白玦终于重新起身,用含混不清的嗓音在她耳边说了句:“一起吃。”
白玦耳朵是没红,可宁霜霁的彻底红透了,再不敢给他开口机会,三两下把整碗粥都喂给了他了事。
直到粥被吃完,白玦才终于得以再次发声:“霜霁姐姐,我想——”
宁霜霁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也不敢再逗他了,假正经斥道:“别叫我姐姐了。”
白玦:“为什么?”
宁霜霁无奈:“若真按年岁论你可是比我大的。”
白玦垂下眼,似乎有些失望。
宁霜霁被他这无辜又可怜的表情蒙蔽了心智,忍不住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凶了,就见白玦猛一抬头:“那你叫我哥哥。”
宁霜霁:“……”
罪恶感瞬间消散一空,她十分硬气:“我不!”
白玦眨了眨眼,眼皮似有千斤重似的微微耷拉着,和她好好商量了起来:“那我叫你妹妹,你跟我去泡清池吧?”
宁霜霁:???
白玦:“霜霁妹妹。”
宁霜霁失笑,赶忙叫停:“等会儿……你这是什么逻辑?”
“我想和你一起泡清池。”喝醉的白玦就是这么个逻辑。
宁霜霁没想到他竟一直惦记着这事,喝醉了都不忘提上一提,啼笑皆非:“今天不行,很晚了,要睡了!”
“哦……”白玦揉了揉眼睛,像被她这话催眠了似的,坐着都直打晃。
宁霜霁知道他这几日一直很累,也心疼他喝了酒,赶紧替他松了发冠,轻拍他的肩哄道:“你先睡,我去把头饰摘了。”
哪知白玦听了她这话,又强撑着打晃的身子坐正,对着她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像是从她头上配饰和身上嫁衣中找回了些神志,记起了今天是两人的大婚之日。
然后,他在醉意中缓缓抬手帮宁霜霁松起发髻来。
当金簪流苏尽数撤去,宁霜霁一头青丝再无束缚,垂落间轻蹭过白玦抚在她锁骨上的手指。他轻轻一卷勾起一缕置于掌中,确认宁霜霁头上再无其他饰物后,用手拖着她后颈,带她一起翻倒在了床上。
宁霜霁倏然被混着青松香的酒气扑了满怀,同白玦一起彻底陷入沉醉之中。
殿中红烛轻动,照出床幔后人影交融。床边金簪金冠蓦地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动,也没能打破一室旖旎。
两世死别,刻骨铭心,但他们终于换得了三世相守,相知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