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璃是被脑子里持续不断的声音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她和裴玦两个人被捆得像粽子一样吊在树上。
旁边的裴玦还晕着,他脖子上缠了一条黑白条纹的蛇,那条蛇不粗,跟成年人的大拇指一样,但却很长,尾巴绕着他的腰缠了一圈,三角形的蛇头就在他颊边,正吐着红色的信子去舔他的脸。
咦,好变态的蛇。
陆清璃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幸亏他晕着,否则清醒着受这种折磨简直就是屈辱,好大的屈辱,一个大好儿郎被一条蛇这么欺负,太惨了。
那蛇很警觉,她醒过来之后立刻扭头朝着陆清璃看了过来,竖着的瞳仁中满是冷漠。
不知为什么,好像从它的眼神里面看出了些嫌弃的意味。
大兄弟,你没事儿吧?
不过蛇兄弟之后也没再搭理她,它转头继续专心致志去舔裴玦的脸。
陆清璃扭过头来,她实在是不忍心看裴玦受这样的摧残,既然没办法解救,那就当做看不见好了。
刚才她晕乎乎的,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响:“快醒醒~快醒醒~”
声音有些熟悉,是之前那个呵呵怪。
这次声音倒是没有在陆清璃脑子里回荡,但听起来很急迫的样子,就这样硬生生把她吵醒了。
陆清璃也没办法跟她交流,不然还能问问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正思索着呢,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抬头就看到了从林子深处过来两个人。
一个走到十米开外的地方就停住了,似是想要去周围探查一下。
另一个人没有停顿直接朝这边走了过来。
哟,是老熟人。
走到近前来的莫逸发现陆清璃醒了,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诧,不应该这么快的啊,难道药效减弱了?
一个在树下仰头看着,一个被吊在树上,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许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陆清璃表示无法理解,这位大兄弟丝毫没有要跟她解释的意思。
这不符合常理啊。
一般情况下反派做坏事的时候不是都会把自己的动机十分详细的说清楚的吗?
他怎么一个字都不说?
而且这位仁兄不觉得自己转变的太快了吗?
明明几天之前他还是个积极上进、十分正面的形象的啊,不是说那些多灵根的人都应该向他学习,视其为毕生追逐的榜样?
现在榜样好似走的有点歪啊。
这种看谁先说话的游戏陆清璃一向玩不过,因此她主动承担起了调节气氛的艰巨任务。
本想着招手打个招呼,毕竟也算是认识,说不定态度好了就不用动手了。
理想很丰满,但现实一团乱。
她刚想动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现在被裹成了个蝉蛹,招呼是不可能打的,那就口头表示一下吧。
她有些无措地扯出了一个笑:“好巧啊,又见面了。”
下面的人耸了耸肩,很无所谓地回道:“是很巧,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你,我们还真是有缘。”
没了?不按剧情来啊。
陆清璃在听到他开始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凝神屏气,做好了要听一段百转千回故事的准备了。
毕竟按照他这个情况,不应该会说说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
陆清璃之前已经脑补了些许,比如因为郁郁不得志啦、挚爱被伤害啦、怨这世道不公啦啥啥啥的,结果他一句话不说。
那,不如换个套路。
陆清璃换上了一幅深恶痛绝的表情:“莫逸,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枉我还将你当做朋友。”
没有预想中的激烈回嘴,莫逸甚至把双手抱在胸前悠悠地冒出一句:“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陆清璃:……
好吧,他赢了,自己甘拜下风。
陆清璃默默翻了个白眼,谁知莫逸却在此时突然笑出了声。
他吹了声口哨,挂在裴玦脖子上那条蛇恋恋不舍的离开然后钻进了他的袖口。
直截了当问吧,跟他在这里打什么哑谜呢。
陆清璃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提出质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那边林子里的人跟你是一伙的?”
莫逸倒是挺直白:“看不出来吗?找小白鼠啊,你们运气不好撞上了而已。”
那他们是怎么晕过去的,没接触到什么迷雾啊,陆清璃想不明白。
就在此时,灵光乍现,她脑海里出现了那些被砍断的藤曼,是他们发出的气味。
“你竟然能控制那些藤蔓?”
“这个不是你需要关注的事情,这片林子有古怪,前面是个结界,但却有些诡异,现在,我们需要找个替罪羊去探路。”
这么直白说出来真的好吗?
你都说是替罪羊了,缩头伸头都是一刀,谁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啊?
莫逸应该是读懂了她眼里的鄙夷,好心解惑:“一个人的话的确是威胁不了,可你们现在是两个人啊,看起来这位道友似乎是你的情郎?”
“你眼睛没瞎吧?”陆清璃瘪了他一眼,年纪轻轻眼神儿就这么差,以后可不好混啊。
莫逸轻笑:“大抵是没有,就算你说不是,我也是不信的,毕竟。”
他指了一下陆清璃被捆起来的手腕。
“你们手腕上的相思红线总是不会骗人的。”
这时候在外围探查情况的另外一个人走了过来,是个细高个子,脸有些发白,陆清璃对这人没什么印象。
“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既然女的先醒,就让她去探路,我们把这个男的控制住就行。”
说罢往困住陆清璃的藤蔓上撒了些药粉,那藤蔓立刻就放开她缩了回去。
陆清璃就这么被那些藤蔓无情地扔在了地上,她极不情愿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刚想上去跟他们讲讲道理。
那细高个的男子显得特别不耐烦,他直接走过来十分粗暴的把她往结界里面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