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想去什么矞桑幻境。”
桑桑问:“你明明很想回去的,是因为不是仙主和小殿下接您回去吗?”
仙主和小殿下……
一个是自己的姐姐,一个是自己的孪生妹妹,她们本应该是一家人的。
元熙伸手拨了下挂在窗子上的风铃,那风铃声可真是悦耳,像是有灵性一样,在她无聊又漫长的岁月中奏了一曲又一曲。
桑桑替她们解释说:“可能仙主和小殿下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
“不得已吗?”元熙喃喃道。
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她早已学会了不期待。反正每次期待都会落空。
祁泽似是知道些什么,又说:“仙主和小殿下以及诸位长老都在矞桑殿等您。”
元熙笑了笑,她好像很喜欢用笑掩盖哀伤,仿佛这样,她就会忘掉那些让她烦忧的事或者是人。
“他们为何让你来接我?”
祁泽答:“这是云呈长老的意思。”
云呈长老?不就是那个主张让处死她的那个人吗?哦不,是神。
果真是在人间待久了。
可云呈长老如今还是不肯放过她吗?
元熙起身走到那人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小仙子,你是他的人?那你……会不会半路把我杀了?”
她说的时候是笑着的,眉眼弯弯,眼睛里像是盛了星河,很是好看。
祁泽面容呆滞了一瞬,低头说:“二殿下,您说笑了。小仙怎么敢杀害殿下?”
元熙笑了笑,跟前几次的皮笑倒是不一样,这次她笑出了声,那笑声像银铃,却又藏着几分苦涩,“是吗,你不敢,可总归是有人敢的。”
两千年前,云呈没杀了她,可谁能保证如今云呈会让她活着?
她抬头望了望,眨巴着眼睛,把在眼睛中打转的眼泪憋了回去:“生而为神,却被封了灵力。我除了寿命比凡人长,又与其他凡人有什么两样。”
云呈捏死她应该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元熙撑着脸看向祁泽:“小仙子,我们定个赌约吧。我赌……我很快就会死。”
她没有说具体期限,只是说很快。她也想赌,矞桑幻境还是有人护着她的。
说完她嘴角还勾了个笑,无情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也就变得多情了。
桑桑有些心疼她:“殿下……”
可她只是扶桑树的树灵,做不了什么,更帮不了她。
自元熙出生起,就被封印在了她的体内,并与她一同到了人间。
当时的元熙也只是个在襁褓中的孩子。却因灵力被污染不纯粹,长老殿的众人想要杀了她以绝后患。
她的大姐空青,也就是当今的仙主,当时也无力与众长老抗衡。最后定下了两千年的誓约,将她送往人间,净涤她的灵力。
空青也只得给她找了家好人家抚养她。那家人并没有其他的孩子,对她也是真的好。可是漫长的神明又怎么能和脆弱的凡人一直生活在一起呢?
最后她的“父母”去世了,她便独自一个人在人间活了一千多年。只有封印在体内的桑桑可以陪她说话。可桑桑只有声却无形。
这数不清的日日夜夜,她是孤独的。
要是说她不想回矞桑幻境,也是不可能的,那里本来应该是她的“家”。漫长而孤独的神,被困于这一小方院落两千年,连远处的山峦都未曾敢去过。
她怕遇到人,怕被发现她不是人,便会变成人人喊打的山野精怪。她又渴望遇到人,像是孤鸟寻到了可以庇佑她的族群。
可孤鸟最终也只是孤鸟。
她也曾渴望过会有家人来陪她来看她,可最终也只是妄想。
她只能从桑桑的话里勾勒出她们的模样。
元熙想见见她们,看一下她们是不是真的如此冷血。
元熙笑了笑,也没觉得这人会陪她赌这个已有定论的赌约。
元熙问他:“小仙子,可否让我换件衣服?”
祁泽见元熙愿意跟他走了,松了口气,“自然是可以的,小仙在外面等您。”
元熙看着那人出去后,就去箱子里来回翻找衣服,和她们第一次见面,总归是要留个好印象的。
哪怕……自己最后的结局并不是美好的。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两千年漫长的生命,早已经倦了。
元熙手里拿着两件衣裙,问桑桑:“桑桑姐,你说我是穿这件黄色的,还是这件白色的?”
桑桑想了想:“黄色吧,会显得活泼点。”
尽管明知道桑桑是看不见她手里拿的是什么样式的,元熙最后还是换上了那件黄色的衣裙,她又给自己挽了个发髻,用上唇脂。
最后对着镜子笑了笑。
元熙推开门,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的背影,不知为何,他的背影总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微微皱起了眉,又随即舒展开来。
怎么可能见过,他应该也是第一次来人间。
桑桑曾说过,五界的联系早已被切开,就算是神族,也无法轻易往返人间。
“我收拾好了,我们应该怎么去?”
祁泽转身望向她,将手中的云朵灯递给了她。她接过灯后,那灯瞬间燃起了光亮,又很快熄灭。
她皱着眉将灯往上拿了拿,连那里的灯也不欢迎她吗?
祁泽解释说:“这是引路灯,外来人都需要执灯进入矞桑幻境。”
元熙攥着灯的手又紧了些。面容却是依旧。
元熙看着他两手来回扭动,像是在掐诀。
事实证明,他就是在掐诀。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蓝紫色的像是水镜一样的东西就立在了地上。
上面闪闪亮亮的,元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新奇的玩意儿,就被勾了神。
祁泽率先走到了水镜旁:“殿下,请随小仙来。”
元熙最后又瞅了眼这个院子,依山傍水,远离喧嚣,当真是一个闲情雅致的好去处。
这个她待了两千年的地方,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