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魂体趁着月色飘向须臾山。
黑暗处在她靠近的一瞬间发出了极强的嘶吼声,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山坡上亮起了一双双绿色的眼睛。
闻婴二话不说一道锁魂符打在黑暗处,一条银黑色的锁链锁住一堆怨魂,她将冤魂拽到月色下,“说,领头的是谁。”
怨魂在月色下发出痛苦的尖叫,挨个消散,躲藏在黑暗处的怨魂蠢蠢欲动。
正当她准备开口念诀时月色周围聚起一团乌云,遮住了原本明亮的月色。
怨魂一拥而上,她赶紧放出赤焰虎抵挡。一群黑色影子扑上去疯狂撕咬,这下她终于看清了怨魂的本体。
“是狼怨。”她赶紧磕磕绊绊念起了太上救苦经。早知道背经书的时候就不偷懒了,她急的一头汗。
狼怨由死去亡灵的怨气附身狼群而成,他们保持着狼群的习性,由头狼掌控。
看样子的没法沟通了,其余狼怨已经冲着山脚下的营地奔去。
既是怨气所化,普通的术法对他们只能造成短暂的伤害,眼看赤焰虎已经支持不住即将消散。
只剩这招了,她咬牙,若是她不能除了这群怨气,那营里的人该怎么办。
她将手指向肉身,调动肉身和元神的灵力,她将以自身灵力设四神正阳阵,以天地间最强的阳气镇压这群怨气。
灵力枯竭的状态会保持七七四十九日,这期间几乎无法使用道术,若是强行动用道术,则会遭受到强烈反噬。
“青龙为柱,朱雀指天,白虎抱怀,玄武封土,四神在上,以吾之灵赐正阳于此。”
整个元神的灵力都被抽空,伴随着四柱封印挤破黝黑的土地缓缓升起,营地里的怨气被吸进封印里,她像被人凌空一掌打回了肉身里。
来势汹汹的怨气突然消散,崇应彪知道闻婴成功了。
他收起长剑转头看她,床榻上打坐的人睁开眼笑盈盈的看着他,四目相对,他绽开一个笑。
“你毁容了。”闻婴嘴上嘲笑,手却伸上去替他擦掉血珠。
“走吧,去看看大家伤势如何”殷郊迫不及待往外冲,鄂顺和姜文焕也紧跟其后。
崇应彪扶她起身,“我可不相信事情会这么顺利。”
“这话怎么说?”
“北地有个传说,死去的亡灵太多的话便会附身在狼群上,带来巨大的灾难,他们只有杀死足够多的人才会消散,你修道不过十几载,连件像样的法宝也无。”
崇应彪轻嘲,“说吧,代价是什么。”
想故作高强的闻婴有些尴尬地脸红,阿这,本来以为没人看见她被狼怨打的满头包的样子,没想到崇应彪跟长了天眼似的。
等闻婴跪在殷寿面前汇报情况时,崇应彪就知道了代价是什么。
“我封印了狼怨,他们会在阵法中逐渐消散于天地,只是耗费灵力过大,我七七四十九日内不宜再使用道术。”闻婴向殷寿禀报,“明日应当能顺利到达冀州城。”
殷寿舒了一口气,“既如此,明日准时拔营。”
一番恶战后众人都十分疲惫,最惨的是闻婴今晚还要值夜巡营。
她两眼一黑准备先找人借两件皮裘。没有灵力护体的她现在冷的想哭。
一件带着体温的皮裘将她裹地严严实实,“不知道是谁艺高人胆大,来北地竟然不带皮裘。”崇应彪冷着脸跟在她身后。
“你把皮裘给我你不冷吗?”
“我是北地人,不怕冷。”他一副不屑地样子,“你以为像你一样,嘴都冻青了。”
“我哪知道还有这出啊。”闻婴也很冤枉,莫名其妙四十九天不能用道术,就跟断了条腿似的。
“你只有一件皮裘吗?不能让你这么冻着,我可以去问问殷郊他们谁有多的。”虽然崇应彪看着确实不冷,但她总觉得他是冷的!
崇应彪一把揪住她的脸,虎口抵着她的下巴,手指微微用力,将她的脸捏的变形。
“你就给我消停点吧,安心穿着,这营里除了主帅,没人的皮裘比我的更保暖。而且我还有一件。”
“你还有一件?你怎么带两件啊,不沉吗。”
“因为某个人不听劝。”他阴沉沉地说。
“你特意给我带哒!”闻婴眼睛一亮,笑眯眯地看着他,“谢谢你啊。”
崇应彪别扭地转过头,“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爱干净想两件换着穿行不行。”
“行,特别行。”闻婴好脾气的哄道。
有崇应彪陪着,闻婴觉得巡营一圈也变得很短暂。
终于能休息一个时辰了,她摸进伙房偷了一瓶酒。
“你还不睡吗?”她对崇应彪一直跟着她的行为有些不解。
“皮裘都借你穿了偷酒喝都不愿意留给我一口?”他不阴不阳地说。
闻婴觉得此刻自己变成了他身边伺候的宫人,低声下气道,“哪有的事,就算我自己不喝,您堂堂千夫长,也一定有一口喝的。”
此时营地里一片寂静,崇应彪和她在篝火旁喝酒。
“北地一直都这么冷吗?”他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嗯,挺冷的。”他终是看不下去,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你的手冷的像冰块儿。”
“咦,你的手竟然是暖和的,原来你真的不怕冷。”
篝火的光晕散落在他英挺的侧脸上,温暖的不像话。
温热从交握的手上传来,本就灵力耗竭的她萌生睡意。
“小的时候很怕,那时父亲的屋子是整个崇城最暖和的地方,但是我住在离他最远。”他陷入悠长的回忆。
“最冷的时候我就在想父亲要是召见我的话就好了,我就可以多暖和一会儿。”
“后来冻着冻着,也就不怕冷了。”
酒意和困意一起涌上来,她忍不住靠在他肩头上,“幸亏朝歌很暖和,你再也不用受冻了。”
“我一点儿也不想来朝歌。”
“可是你不来的话我就不能认识你了呀。”她迷迷糊糊地说,“听闻北伯侯府门口有两座极威风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