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了。” 秦恪渊看了一眼招凝,招凝面上平静,微微颔首。 “即是宗主的意思,你便亲自押送去地魔渊。”他转身,“内门掌事何在?” 内门筑基掌事匆匆走来躬身见礼,“首座,有何吩咐?” “取内门弟子簿和清霄传音令。” 这是要当场划去贾锐在宗门记录,再昭告昆虚。 贾锐腿脚都软了,纪岫一把将贾锐提起,嘿嘿一笑,“怕什么,走了,贾锐。” 说着招刑罚殿弟子以刑罚刀一左一右羁押,脚下御起灵剑,带几人飞天离宗。 “那不是贾师兄吗?!怎么被刑罚殿羁押了!” 云霄峰下的弟子永远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知什么时候又聚上来了,指天惊愕。 “对啊,刚才不还是要拜上人为师,我都准备好接喜礼了!” “我就说,大殿上无声无息那般久必定有事。嘿嘿,我可从不指望贾师兄的喜礼,我现在期待着首座金丹大典,怕是要九州齐贺!” “那可不,上品金丹,整个九州都不足双十之数!” “……” 招凝看贾锐离去的方向,顿了顿,悄无声息退身离开。 秦恪渊似没注意到,带内门掌事入殿详说。 地魔渊在昆虚修真界最西边,位于灵雾森林中心地带,白雾浓稠如粥。 纪岫与两名内门弟子御剑在高空,他解开贾锐的噤声术。 “纪岫,你放了我,等他日我结成上品金丹,我必重谢于你!” 纪岫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秦恪渊是我师兄,招凝小仙子我也认识几年了,你认为我为什么会帮你?” “贾锐,进了地魔渊,你还想出来,想都别想,以你的心性能在地魔渊带上三日,都算你前途无量。可你不能,你到如今这个地步,是被你那贪婪自私的心性害的。” 贾锐眼睛通红,可是他被捆仙绳束缚着,根本没办法动手动脚,更别说动用法力了,“害我的是沈招凝那个小贱人,心性,心性是什么东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机缘送到我手上就必须是我的,谁想从我手上夺走都得死。” “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修士,涉及到自身利益,还不是以自身为先。你们甚至做不到像我这般傥荡!” “呸。”贾锐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但是纪岫袍袖一挥,根本没有攻击到纪岫,袍袖裹着风,顺便扇了贾锐一巴掌。 “贾锐,我如今才知道,你是个笑话。”旁边有内门弟子听不下去了。 另一个内门弟子也说,“纪师兄,赶紧将这家伙扔下去吧,吵得很。” 纪岫一手提起贾锐后领,“既如此,你就去地魔渊会会魔物们,识海为碗,神魂为粮,喂魔物去吧!” 说着,指尖轻轻一松,贾锐坠下万米高空。 “啊——” 尖叫声穿过浓浓白雾,无数罡风在周身划过,甚至一瞬间撕扯开贾锐身上的捆仙绳。 贾锐还来不及为重获自由高兴,神色却僵在脸上,浓雾拨开一层又一层,越往下血雾越浓稠,越往下光线越是昏暗。 这里哪里是灵雾森林,这里是一处永不见底的深渊。 他刚想御风而起,挣脱下坠之力,却不想地魔渊好似有一股巨大的撕扯之力将他向下拽去。 黑暗越来越浓,空气中的血气似乎都消散了,无数黑气游蹿在空中。 贾锐砸到地面上,他坐起,茫然一看,一望无际,到处都是光秃一片,什么都没有,唯有天空中游荡着无数魔灵。 耳边出现许多杂音,他心底的恶念,暴躁之意被放大无数倍,他想撕碎周围的一切,甚至撕碎自己。 魔灵向他聚集,越来越近,冥冥中无声却有尖锐的嘶鸣声刺穿识海,不断敲击着神魂。 贾锐抱头痛苦,他长长嘶吼,指甲都扣进头皮中,受不了的向下撕扯,扯下大把大把头发,头皮上数条血印。 魔灵开始撕咬他的灵魂,他感觉灵魂在崩碎,他在痛苦中施法逼退魔灵,但魔灵太多了,多到无边无际。 也许是痛苦给他带来了一丝清明。 他呢喃着,“不,我不能死,我,贾锐,有仙人指路,有单火灵根,有火灵体,还有昊阳上人的眷顾,我不能死,我还要撕碎沈招凝那贱人,我要活着,活着,啊!!!” 尖叫之中,他指尖的戒指忽而爆出剧烈的强光,强光下,以他为中心,周遭方圆百丈之处皆成空白。 贾锐跪在地上一瞬间有些发愣,但紧接着意识到什么,将手上古朴戒指拥在怀里,呵呵大笑。 “地魔渊算什么,魔物算什么,我还有昊阳上人的秘宝,谁都不能拿我怎样,哈哈哈哈。” “啪——啪——啪——” 却不想他狂笑中,忽而自上而下传来轻慢的鼓掌。 贾锐猛地抬头,却见身披白色斗篷的人影缓缓飞落,她身上聚着的清光柔和而清澈,与地魔渊的魔气形成极大的区别。 “贾师兄,当真好能耐。” 可贾锐却如临大敌,“沈……沈招凝!你为什么在这里。” 招凝背手打量这空洞的世界,歪头看他,莞尔一笑,整个人都明媚了三分。 “当然是来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