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仪宣来到了大殿行完礼,将鹰歇在旁边的木架上,随后和自己的嫡亲兄长姚仪泓坐在一处。
她能这么随意坐着,地位可想而知。
她若有所思地倚靠在木桌上,将刚才树林的事情都告诉了姚仪泓。
姚仪泓不以为然:“只要没被蛇咬到就行,南边不就是这样。”
他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姚仪宣就是觉得奇怪,虽然南边不如北边冷,但到底最近是下了雪的,就算大部分的蛇不冬眠,也不应该如此活跃。
怎么想都应该是有人从中作梗。
自从皇帝颁布新政后,不少旧制的拥护者反对,原因无他,皇帝的新政讲究万物平等,读书考取功名等等都不分身份贵贱,而且他还有想让女子从政的心思。
那群老家伙怎么忍得了。
趁着宴会在她的山庄闹事也不是不可能。
姚仪宣把自己的猜测跟姚仪泓说了一遍,最后补了一句:“能在皇宫和我的山庄上动手,定是有些路子的人,皇兄觉得是谁?”
姚仪泓沉思片刻,这些年新政旧制闹得很僵,想要在这上面动手脚的人不在少数,要他非说个具体还真说不出来。
“那便多注意些吧。”
既然姚仪泓都没有人选,姚仪宣更不可能知道有谁会有这种心思了。
姚仪泓点了点头,将汤婆子递给姚仪宣:“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就不要操心了,你素来不爱冬天,今年又冷得很,让你院里的几个婢女多备些炭火,暖和起来人也舒服。”
姚仪宣嗯了一声,正巧这时其他几个皇子和公主也都进来了,二皇子姚启昀脸色看上去不大好,姚仪宣就顺嘴问了一句:“姚启昀的脸色怎的这般差?”
“前几日兰妃难产没了,他丧母自然没有什么心思参加宴会。”姚仪泓语气平平,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姚仪宣晒然:“这宫中到底还是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姚仪泓本想说什么,但被姚仪宣岔开了,既然妹妹不想聊起往事,他也不便多说。
宾客都来得差不多了,可是元顺毓却迟迟不来,皇帝担心又出了什么岔子,就吩咐去找。
姚仪宣还好奇呢,方才来的路上才见过,怎么这会儿功夫人就不见了呢。
皇帝派出去的人刚出去,大殿外面就吵闹了起来,这种场合如此喧闹简直不合规矩。
可也正因为这样,姚仪宣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她总觉得这和放蛇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于是她也顾不得其他,匆匆起身去外面查看。
大殿之外,元顺毓被一个跪坐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女子抱住了腿,愣是他怎么甩都没甩下来。
虽然那女子把自己弄得脏兮兮,但姚仪宣还是一眼瞧出了这是自己的庶妹姚碧淑。
德淑公主姚碧淑是姚启昀的同胞妹妹,平日虽然不受宠,但也不至于灰头土脸,她这幅样子定然是故意的。
难道是想闹点舆论和亲?
虽说如今北卫和锦淮的实力不分上下,和亲公主定然也不会吃亏,可远在他乡又是高嫁,北卫可没实行新政,勾心斗角肯定免不了。
就看姚碧淑现在的这些小手段,真嫁过去了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姚仪宣无奈摇了摇头,寻思着这不是姚碧淑的脑子能想出来的法子,定然是被人坑了。
这时惊动了皇帝,姚仪宣给他行礼的空档看了一眼自己父亲的脸色,果然是面色铁青。
为了不让事件继续发酵,姚仪宣提议不如先把人拖下去,反正姚碧淑把自己搞得那么脏,北卫的人又没见过姚碧淑,现在这种时候在自家门口丢人就算了,可千万别再传出去。
皇帝觉得甚是在理,当即下令让人捂了姚碧淑的嘴拖下去。
“殿下。”皇帝站在元顺毓面前,开口,“今日招待不周让不知礼数的冲撞了您,还请殿下海涵。”
元顺毓自是不知道那女子是谁,不过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他当然得顺着皇帝的意思往下走。
这个插曲不咸不淡地过去了,宴会照样举行,但回大殿之前姚仪宣吩咐游隼去姚碧淑的院子里截取一切往来信件,还命人偷偷在姚碧淑的院子外监视。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旧派做了这局。
宴会进行了一半,忽然姚启昀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了大殿。
姚仪宣扫了他一眼,随后垂眸抿了口茶并未说什么。
宴会快结束时姚启昀偷偷回来,并未惊动他人。
姚仪宣扫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回了自己的昭华宫,游隼从天而降落在院子里的木架上,它还抓了一张纸。
姚仪宣心下了然,拿过来看了一眼。
‘宴请时,着布衣以灰面示人,附于太子起舆,遂愿。’
姚仪宣哼笑了一声,看这张纸说的内容应该是之前的往来信件。
游隼做得很到位,之前的都能偷出来。
但话又说回来,这种信件不烧,简直是上赶着给人送把柄。
姚仪宣收起信件,吩咐华环丢给游隼一块肉,随后进屋坐下,单手撑着下颌,轻声:“出来。”
下一秒,暗卫从房顶下来,半跪给姚仪宣行了个礼:“公主。”
“如何了?”
“如公主所料,二皇子真的去了德淑公主的宫中,聊了今日宴会的事情。”
姚仪宣一挑眉:“他想把碧淑嫁去北卫?”
“正是。”暗卫点了点头,继续补充,“但因为今日德淑公主并未占到太子殿下的便宜,二皇子说之后还会找机会下手。”
姚仪宣下意识用手指点了点桌面,沉思片刻后吩咐:“继续盯着姚碧淑和姚启昀,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来禀报。”
“是。”
暗卫离开后姚仪宣把事情大概全部串了一下,总觉得之前和蛇有关的事情也有姚启昀和姚碧淑的干系。
要是姚启昀想要恢复旧政阶级制度,旧制一派定然会选择将这个皇子推上皇位。
而宫中到了适婚年纪的公主就她和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