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蓉宫内挤了不少人,德妃躺在榻上面色惨白哭泣不止,皇帝坐在她身边安慰她,太和公主和桃夭跪在旁边,一众太医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好不容易皇后来了,皇帝难得没有去迎接她。
虽然他心里更倾向相信皇后和太和公主,但是他身为一国之主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偏爱。
这些皇后都清楚,所以倒是也没多难受,问了句:“如何了?”
她有些明知故问的嫌疑,但是太医还是重复了一遍目前的状况。
皇后皱着眉开口:“事关皇子,陛下还是得查清楚的好,臣妾是不会信太和教唆婢女去残害还未出生的孩子的。”
德妃闻言十分激动,说着就要从床上坐起来去打皇后,无奈她身体太虚,又摔回了床上。
她怨恨地看着皇后,说话也没了风度:“你的女儿你当然相信了!都是陛下的骨肉,我的孩子为什么要遭受这种苦难!我唯一的孩子啊!你这个毒妇还我孩儿!”
皇后十分平静地看着她,神情和语言都没有多犀利,完全就是公平公正母仪天下的样子:“本宫并未给自己的孩子开脱,只是希望查清此事的好,如果结果真的是太和的过错,本宫也断不会轻饶。”
姚仪宣站在旁边看,感叹了一下德妃的演技,分明是她自己算计超出预期往后都不可能再有子嗣,却骗着骗着连自己都信了,将过错怪罪在皇后和太和公主身上。
房间里吵吵闹闹地不成样子,皇后倒是没再说什么,但德妃一直哭,皇帝觉得烦躁就吼了一句,这才安静下来。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和公主和那个婢女:“太和就暂时禁足吧,这事儿朕会命人调查清楚。”
太和虽然慌张,但也点了头应承下来,可她旁边的桃夭却反倒是激动了起来,指着太和大喊:“是公主让我去推的!公主说德妃娘娘一直跟皇后娘娘不对付,想要给德妃娘娘一个教训,奴婢也没想到这一推娘娘肚子里的皇子没了。”
“我什么时候让你做了?”太和皱着眉终于没憋住反驳了一句。
桃夭没理会太和,一个劲地胡说:“奴婢知道皇子没了必然会受重罚,可如此大事奴婢也不想瞒着陛下,太和公主做的事奴婢一个将死之人是万万不会说谎的!”
说得有鼻子有眼。
“行了。”皇帝皱着眉头,看上去已经愈发不高兴了,“德妃好生休息,做事儿的都麻利点,剩下的跟我去前厅。”
一众人跟着皇帝离开,华环趁着旁人不在意,悄悄溜回了姚仪宣身边使了个眼色,姚仪宣点了点头。
前厅外头元顺毓已经等了一会儿了,看到一众人来,便行了个礼随后走到姚仪宣身边。
皇帝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才注意到你们,你们新婚燕尔摊上这事儿,委屈了。”
元顺毓摇了摇头,道:“皇姐的事不小,刚好知道了便过来。”
皇帝轻声嗯了一声,带头进了前厅。
众人刚入座,外头几个侍卫就拖了个人进来。
“陛下,这个人在院子外面鬼鬼祟祟,臣便抓了来。”
侍卫将一个太监丢在地上,那个太监哆哆嗦嗦不敢说话,还背了个小包裹。
皇帝见了心里也大概猜了下,估摸是跟这次事件有关的,但还是装了装样子问:“你是谁?为何背着包袱在这大殿外面?”
那个太监磕巴了半天才说出话:“陛下……奴、奴才……奴才方才告了假,只是路过……路过……”
这个太监看上去年轻,是个不太会撒谎的,一看就知道心里有鬼。
在场但凡不是傻子就看得出来。
皇帝的脸色不是很好,一看就是怒了,他旁边的魏明德公公一见马上怒斥了那个太监:“陛下面前你也敢欺瞒?!赶紧交代!”
这一骂那个太监抖得更厉害了,但是眼神一直往太和公主旁边的桃夭瞟,这下皇帝想看不出来都难了。
皇帝一下被气笑了,看向桃夭:“你们,是什么关系?”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分明肯定得很。
桃夭马上就跪下了,看上去真的有什么,简直不打自招。
皇帝大怒,后宫婢女太监暗通款曲已是丑闻,更别说这个婢女还害得德妃的孩子没了。
这个时候始作俑者是不是太和公主已经不重要了,左右都是桃夭和这个太监的错处,皇帝要罚大约也只是他们了。
姚仪宣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差不多了,不可能再把德妃拖下水,且先不说德妃在北卫的势力有多大姚仪宣心里没底,就说皇帝也不可能用这个理由直接把德妃发作一通。
反正来日方长,以后熟悉了再说吧。
姚仪宣是这么想的。
最后皇帝还是罚了太和,以教导下人无方为由让她去佛堂诵经一二,如此,也就罢了。
人都散了后,元顺毓和姚仪宣回东宫,路上他问:“这件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就是偶然知道了。”
姚仪宣并未打算解释那么多,她只是让华环去找那个和桃夭私通的太监,告诉他他的姘头如今犯上了杀头的大罪,还被皇帝逮着了,要是把他供出去可就完蛋了。
那个太监本想出宫,但许是自己不放心,所以又回来看看。
反正他不认识华环,处置之后也不会有人知道是谁暗中作梗,倒也算干净。
元顺毓点了点头:“今日之事,多谢了。”
“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姚仪宣礼貌回了一句,随后拉拢了些斗篷,把脖子也都围了起来。
她这个小动作元顺毓看在眼里,当下是没说什么,只是回去之后在房里添了不少火,房间里温暖了很多。
元顺毓虽然不说,但是姚仪宣不傻,是看出来了的:“殿下,不必这般铺张,我没有那么娇贵,这点寒冻还是受得的。”
“我对你好些是应该的,北面不如南面那般温暖,冬天这一下雪就是好几天,冻人得很。”
姚仪宣无奈叹了口气,温声开口:“那殿下也不必对我这般好,自古以来皇家过于恩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