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错门了。”许惟直接把门砸上，砰一声巨响。
云栀急匆匆甩着水走过来，“你不要把门砸这么响，会影响楼下邻居。”
物业群里三天两头因为噪音吵架，云栀很怕楼下上来找她麻烦。
许惟不理睬她，坐到沙发上。
“不是叮咚吗？”没看到她买的水果。
“不是”
许惟只来得及说两个字，门铃又响起，云栀想，这回该是叮咚了，她亲自跑去开门，见到门外的人，笑容凝滞，僵在脸上。
“云栀，又见面了。”冯盼热切得同她打招呼，笑盈盈的。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萌萌啊，她告诉我的。”
云栀注意到她对丁萌萌的称呼，和她熟络的语气。
冯盼笑着冲里面扬扬下巴，“不邀请我进去坐吗？”
云栀如梦方醒，退向一旁，“你进来吧！”
许惟坐沙发上无聊得调着电视频道，看都没看她。
冯盼脸色不变，笑着问，“你们住在一起吗？该不是男女朋友吧？”
云栀慌忙摇手，“不是不是，我暂时收留他一段时间。”
“哦~”冯盼故作恍然大悟，四下打量，“简直不敢相信，许少爷现在居然混得这么惨。”
许惟不搭腔，把电视频道定在一档综艺上。
冯盼也不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转头和云栀说话。
“云栀，好多年没见你，我挺想你的。”
云栀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最不想记起的就是和她有关的回忆。
应对让自己感到不自在的人，她的口舌总显得笨拙，“那个……那个……”
“嘁……哈哈哈……怎么这么好笑。”
一声不吭的许惟忽然大笑起来，云栀望过去，他手持着遥控，目光停留在电视机屏幕上，而屏幕上……是被水淋成落汤鸡的冯盼。
她参加一档综艺，综艺里有场游戏是在外场拍的，主持人提问，让特邀嘉宾回答问题，三个选项，要是踩在错误选项上，头顶就会泼下一盆冷水。
主持人问的是“一语成谶”中“谶”的正确读法，冯盼选成了“jian”，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衣服头发湿了，妆也花了，极其狼狈。
仿佛看一遍不过瘾，许惟又倒回去再看了一遍。
云栀都替冯盼尴尬，她扭头望冯盼，冯盼漂亮的脸上笑意收得丁点不剩。
云栀大气不敢出。
忽然，门铃响，云栀松一口气，忙去开门。
这回是她的水果到了。
“冯盼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洗水果。”云栀提着一大袋水果直奔厨房。
剩下冯盼和许惟，冯盼从包里拿出一本杂志放到茶几上，正对着他的位置。
许惟瞥了一眼，封面上的人是她。
“干嘛？”
冯盼镇定下来，脸上又换上了魅惑迷人的微笑。
“你上次不是说我给秀色拍的封面太丑了吗？这期怎么样？我很喜欢这个摄影师的风格。”
许惟瞥她一眼，又认真看封面，得出结论，“不错，这摄影师的P图技术挺好。”
“这一期的内页有悦宁哦！”冯盼贴心得替他翻到那一页，是影星苏悦宁的一期采访，配了半幅她的精修照。
许惟看一眼就挪开视线。
冯盼追着问，“你们没联系了吗？”
许惟不耐烦，“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也不关你的事。”
冯盼的心理素质非常人能比，许惟夹枪带棒的语气难以伤她分毫，仍不依不饶地关心道，“悦宁知道你在这里吗？她一向很关心你。”
许惟转头，笑了一声，“你怎么有脸叫得这么亲切的？”
冯盼莞尔一笑，“她也叫我盼盼呢，女人的友谊和你想的不一样。”
许惟不想再和她说话，云栀进去厨房磨蹭半天还不出来，他扯着嗓子喊，“葡萄还没洗好吗？你用刷子一颗一颗刷的吗？”
云栀正对水冲葡萄，气得想暴揍许惟一顿。
“好了。”她不情不愿拧上水龙头，把阳光玫瑰装进水晶盘里端出去。
“吃水果”，云栀语气干涩。
“我也喜欢吃阳光玫瑰呢！”冯盼摘下一颗葡萄，耐心剥皮，指甲太长，剥得不是那么顺利。
云栀视线落在她的红指甲上，她没有做美甲，明显是自己用指甲油涂的。
她还是和高中一样，偏爱红色。
之后，两人又不断找话题聊了几句，冯盼终于起身告辞，走前，她从手袋里拿出一个礼盒，“不管你信不信，再见你，我打心底里感到高兴，这个，就当是相逢的礼物。”
云栀慢腾腾接过来，“谢谢。”
送冯盼离开后，她低头看手里的礼盒，红绿配色，挂着的标签上印着一个圣诞老爷爷。
要不是圣诞节还远，云栀会以为这是冯盼送她的圣诞节礼物。
她找来剪刀准备拆，许惟嗤了一声，“你心真大，还能和和当初带头欺负你的人再次成为朋友。”
云栀手抖了下，放下礼物，回望他，“她没有欺负过我。”
那一群欺负她的人里，冯盼是袖手旁观的那一个，既不帮忙，也不阻止。
“看来你还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选中你。”
丢下这句话，许惟关掉电视准备回房，云栀追上去拽住他的手臂，“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不是随便选的吗？”
云栀身体僵住了，当年被欺负的人不止她一个。
许惟回头，凝视她的眼睛，“不是她们选中了你，是冯盼那个变态想要惩罚你，交朋友还是得学会吃一堑长一智。”
云栀眨两下眼睛，表情迷茫，“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惩罚我，我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她这幅模样，让许惟心生不忍，但还是选择告诉她真相。
“当她发现你最好的朋友不是她，在变态的脑回路里，就是对她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