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戈:“马员外的青砖预计还差多少?”
老赵估计还差两堆,
他不会数大数,姜敏儿教给他一个方法,在砖棚地面画砖形图,按照图形垒搭,撘到一定高度,计算为一个整数,如一堆一万砖,现砖棚已垒了一堆半,加上窑炉的五千,而现有的黏土应该还能窑烧一堆。
关键是后续窑烧大青砖也需要黏土,西南地区虽没有明确划分归谁,但基本等同于默认楚姜两家平分使用,想要横插一脚,那是不可能的。
要不找姜鹏合作?可他对今年的利润没多大的信心,拿什么条件谈。回楚家找亲爹帮忙?自己的筹码又在哪儿。平江城很大,没有现代开采探测工具,仅凭两条腿去找黏土,着实不太明智。
楚戈让老赵先去忙别的,他会再想想办法,一番思考后走到花坛前,“敏姑娘,我有事找你帮忙。”
“你说,”姜敏儿头也没抬,自顾雕刻砖画,而李炽在她旁边用一块泥砖学着姜敏儿的图案雕刻,还不时询问姜敏儿刻得对不对。
楚戈蹲下,“有件事能不能请你的丐帮朋友帮帮忙?”
手上的动作停顿,姜敏儿疑惑地看向楚戈,李炽也看着楚戈。
楚戈解释,让他们帮忙找平江城除了楚姜两家外的小窑场具体位置,从怀里掏出钱袋子:“这是给他们的跑腿费,这事儿挺急的,所以……”
“那走吧,”姜敏儿放下木锥。
李炽见状,急忙举手,“我也去。”
楚戈正色道:“李公子,我们是去办正事,不是去玩儿。”
不料,姜敏儿打破两人的念头:“我自己去,你们都别跟来,”这些天她心里总有一丝不安,打算顺便回去看看爹。
两人目光齐齐转向姜敏儿,姜敏儿伸手拿走钱袋子,对楚戈说:“你回去做你的砖窦。”又扭头看李炽脚边被刻得四分五裂的泥砖碎块,发出警告似的语气,“你,千万别弄我的花坛。”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屑,挥挥手走了。
剩下的二人对视一眼,李炽瞪着楚戈,“你是不是故意支走敏儿姐?”
“我才没你那么幼稚,”楚戈站起来,突然回头丢下一句,“李公子,刻碎的泥砖麻烦你重新加工,别浪费了。”
李炽朝着楚戈的背影喊道,“幼稚。”望着一地碎砖,叹出一口长气,看来雕刻的活儿不太适合他,瞥见不远处的簸箕,拿过来装碎砖块。
小满从茅厕回来,恰好看到李炽将碎砖倒入她的泥池子,猛冲上去阻止,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好不容易捣好的泥浆,如今上面堆满干巴巴的泥砖,心痛之余忍着怒意:“你干嘛呢?”
李炽瞧瞧泥池子,又看看小满,“做砖呐!”
小姐怎么会认识这么笨的人,小满心里暗暗吐槽,光长一张聪明相,脑子不好使。
一旁捣泥巴的工人抬头看到一池子的碎砖,“哎呀,小伙子,一看你就不懂了,这是满姑娘做青砖用的,泥砖有杂草,不能混在一起。”
除了扩建窑场,楚戈还让人多挖几个泥池子,分为三个区域管理,泥砖、红青砖与返工区,而且每个区域分配固定的工人,分工明确,若遇上赶货,才要求全部泥池子优先制出货砖坯。
李炽则一脸无辜,表示自己不知道。
小满抢过李炽手里的簸箕,将里面的碎捡出来,嘴里念叨:“刚才三少爷明明给你们说了。”
李炽求证的目光投向楚戈,楚戈认真地来回锯木板,只是简单应了一个“嗯”字,跟李严一起巡查窑场时确实介绍了,李炽当时没心思听,目光总瞄向敏姑娘。
工人也附和地点头,李炽只能蹲下捡碎砖,捡着捡着突然想起什么,环视一圈发现窑场不少妇人,上次在水库见过小满,知道她是姜家丫鬟,盯着小满年轻的脸庞问:“你为什么来这儿?”且不说姜敏儿是为了楚戈,但小丫头肯定不是。
小满看傻子般的眼神瞟了一眼李炽,“赚银子。”当然她来主要是照顾小姐,可小姐压根不要她照顾,在这里自由自在,比规矩多的姜家强。
李炽脱口而出:“你们姜家是不是快倒灶了?”
小满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才倒灶,”将捡好的满满一簸箕碎砖推过去,“快拿走,别碍着我做事。”说着,挖出一团泥巴用力地甩入砖窦,两个拳头轮番打,压实。
再不走,好像这拳头下一刻便会捶打他一样,李炽赶紧端起簸箕闪人。
李炽从返工区折回时,忍不住去拍拍楚戈的肩膀,指着围在一起制作砖坯的几名妇人问:“三公子,她们在这儿干活真是为了挣银子?”
李炽再次遭遇到刚才小满给他的相同眼神,急道:“不是,我是真的在认真问你。”
“不为银子为什么?大晋朝谁规定妇人不能制砖窑砖?”楚戈接连反问,“她们靠自己做力所能及的事挣钱不行吗?”
不是不行,朝廷也没有这个规定,但感觉好像不太符合常规,在李炽的认知里,妇人应该在家相夫教子,闺阁小姐于深闺做针织刺绣,怎么会在这里糊泥巴呢?就拿水库挖泥来说,清一色都是男的。
楚戈瞧着李炽纠结的表情,就知道他脑子里想什么,“反对和说不行的就是那人脑子有问题,李公子你有问题吗?”
李炽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摇头。
楚戈窃喜,敏姑娘肯定不会喜欢有这种想法的人,突然更有劲了,滋啦滋啦地锯着木板。
李炽越想越觉得不对,按奈不住,跑到妇女堆里聊天。
姜家后门。
姜敏儿将钱袋子给一名乞丐,叮嘱几句便回小筑。
良久。
“阿嚏,”日落时分天气微凉,姜敏儿鼻子有点痒,揉揉鼻子,还没见姜鹏来。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仍未见人过来,此时已入夜,爹不可能没回来,姜敏儿换了一身丫鬟服出门。
一路上静悄悄,到了前厅也没人,转身时看到一个家丁端着一盅东西经过长廊,姜敏儿上前询问:“老爷呢?”
家丁瞅瞅她,觉得对方面生,脸蛋儿却出落的标致,“你新来的?”
姜敏儿回答是之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