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听说陈少琼和友人一道去了花楼以后,乔员外便也派人暗中跟着去了。
陈少琼常去的花楼叫“醉花间”,他成亲之前,也算是这里的常客。
这事儿要搁在以前,乔员外也不会觉得陈少琼去醉花间有什么问题。男人嘛,有几个不是三妻四妾呢,就算是他自己,也养着几个小妾呢。
可现在的问题是自家女儿受了磋磨,而陈少琼竟然还在婚后出去鬼混。这种情况,乔员外肯定就不能忍了。
何况,乔员外还打听到贾大夫是真的给陈家看诊了,这不能人道的事情都没捋清楚,怎么陈少琼就能出去花天酒地了呢?
在这种微妙的时候,乔员外多少还是对女儿的话产生了一丝疑虑。
于是,乔员外收买了花楼的一个跑腿小厮,让他多去陈少琼所在的包厢送酒送菜,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当然,乔员外主要是想搞清楚陈少琼究竟能不能人道。
陈少琼在醉花间有个相好的叫小蓉,能入陈少琼眼的,自然是颇有些颜色的。
陈少琼虽然常来醉云间,但也不曾想过包下小蓉。于是,小蓉有别的客人时,他便只能找个包厢干等着。
倒也并非是陈少琼对小蓉有多一往情深,只不过,这世上有一种人,心底的那些龌龊阴暗,对着熟悉的亲人自然是不敢表露分毫的,可对着迎来送往的风尘中人,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陈少琼本就是个伪君子,在陈少琼看来,小蓉也不过是卖笑的女人之中容貌颇为出众的一个,自然是怎么狠怎么折腾了。
而陈少琼不找别人,只找小蓉,无非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床第间的癖好,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小蓉接待的客人里,也不是没有喜欢胡闹折腾的人。
可是,谁会想到光风霁月的陈少琼,私下里竟如此不堪呢。又有谁会想到,小蓉身上的伤痕,也可能来源于风度翩翩的美君子陈少琼呢。
而赶巧的是,小蓉今天接待的客人,便是个狠角色,于是,她在床榻间受了不少磋磨。
小蓉来陈少琼包房的时候,本就已经体力不支了。而陈少琼现在的身体也不大适合激烈的运动,他也不敢太放肆,便只让小蓉陪着喝了些酒。
然而,楼里的酒也不单单是酒,多半都是加了料的。何况,乔老爷为了看看陈少琼究竟能不能行事,所以让人加了猛料。
最后导致的后果就是,陈少琼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小蓉积极主动,过于卖力,结果,过犹不及。陈少琼因为疼痛而掀翻了小蓉,导致小蓉撞在床柜上昏了过去,至于陈少琼自己,也痛昏了过去。
而送酒的跑腿小厮再来厢房的时候,先是躲在门外偷偷摸摸听了半天,发现里头毫无动静后,心生疑惑,于是开了一条窗缝,这才发现房里的两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会儿跑腿小厮胆子也大了些,他径直开门走了进去,很快就发现一件奇怪的事。虽然两人衣衫半褪,但除了小蓉身上凌乱不堪,陈少琼明显并未成事儿。
小厮毕竟在楼里呆了这么些年,成没成事儿他还是能一眼看出的。摸着两人都有气儿,于是小厮又悄悄退出房来,照着原样关了门和窗,然后便把自己的所见所闻暗地里告诉了乔员外,拿着自己的报酬悠哉悠哉地回花楼了。
小厮也不是没想过喊人来救房里的两个人,但是,他要怎么解释自己是如何发现房里的客人和姐儿双双昏倒的呢?
楼里的规矩可是明明白白写着:不能随意打扰客人。万一怀疑他去偷客人的财物怎么办?到时候有理都说不清楚。
于是,小厮心道:罢了罢了,反正那两人没有性命之忧,便随他们去吧。
而乔员外听了小厮的一番话,再结合自己女儿所说的话,心里更是恨得要死。
人的想象力是很丰富的,乔员外虽然没有看到女儿身上的伤痕,只看了手臂上的,可他想到那小厮曾经提到过,那个叫小蓉的花娘已被折腾得不成人形了。于是,乔员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女儿暗地里恐怕也忍受过这般折辱。
钟妍做戏做全套,但凡没人在周围的时候,就把自己撞得满身青紫。
她其实是有随身伺候的丫鬟的,但丫鬟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跟在她身边,譬如就寝或者出恭,到了这种时候,钟妍总是借故把人支开。
这丫鬟叫美兰,也是从乔家一起陪嫁过来的,要说忠心,那自然是忠心的。
在乔桂香的回忆里,这丫鬟在婚后几年一直护着她,结果某日被人撞见丫鬟和家丁在林中苟且,然后这丫鬟就被陈母发卖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事儿也多半是被人做了手脚的,美兰怎么也是个陪嫁丫鬟,她若是爬上了主子的床倒也算了,怎么可能会和一个其貌不扬的家丁厮混呢?
美兰平日里伺候钟妍沐浴洗漱,自然是早就发现了那些淤青。
钟妍说是不小心摔的,把这事儿含糊过去了。但这件事情终究是在美兰心中种下了种子,日积月累,种子终会长成参天大树。
钟妍原本的打算便是故意引起美兰的怀疑,等到乔员外看到她手臂上的伤痕,说不定会去询问她的丫鬟,那时候美兰将她身体的情况和盘托出,更会加深乔员外对陈少琼产生的成见,如此一来,和离之事岂不是指日可待?
只是,让钟妍没想到的是,乔员外爱女心切,钟妍不过是起了个头,乔员外自己就安排好了后面的事情。
乔员外现在一心以为,陈少琼非但不能人道,而且还在床第之间有特殊的爱好。
他如今细细想来,总怀疑陈少琼当初上门求娶,怕是为了乔家的万贯家财。
毕竟,谁都知道乔员外只有乔桂香这么一个掌上明珠,若是他日乔员外驾鹤西去,这硕大的家产岂不归于他的独生女?
女儿女婿是一家人,终有一日,这财产自然也会归女婿所有。这样一来,不仅家财落入他人之手,还赔上了女儿的一生幸福。
乔员外越想越来气,暗暗道:和离,必须得早日和离!
乔员外原本想把陈少琼身有隐疾不能人道的事情抖出去,可是转眼一想,无凭无据的,别人身体完好无损,凭什么说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