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淡水澄澈,又有经时光沉淀下来的沉稳坚韧之力,耐看迷人。
许琛礼视线渐渐打探到她的唇瓣上,薄厚适中,透着淡淡的粉色,多看了几眼,令心跳加快,他颤着睫毛视线避开她的唇,把心里荒谬的想法压制住。
许琛礼视线上移至她睡袍滑落而露出屈立的膝盖间,左膝更严重些,青紫了一块。
等手上的发丝被吹干,他拿着圆梳为她梳顺头发,动作轻柔,像呵护珍之物一般认真。
许琛礼把吹风筒放好,坐在床边上看着眼前躺下的梁时溧,将她拿着药膏的手握住,不动声色地从她手中取走,温声开口:“我来,你坐好。”说着,顺势将她扶坐起来。
梁时溧深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行。”
医用酒精消毒棉签上蘸取着白稠的药被耐心细致的涂抹均匀开来,让人清醒,也让人沉醉,令他们恍若回到了从前。
主间内的氛围既安静祥和,有泛起点点旖旎,静谧之中不免唤起那段悲苦分离的往事,难以言说的种种苦涩涌上心头,思绪早已溃散,她愣神许久。
眼看药已上得差不多,梁时溧开口道:“好了吗?”
“嗯。”他轻声回应。
时间已至凌晨3:00
“该睡了。”梁时溧提醒着。
许琛礼垂下眼睫,看不清神色,只是默默为她收拾主间的东西,将其摆放整齐。
他沉默一阵,忽然开口说:“时溧。”
梁时溧轻捏被角,疑惑回道:“嗯?”
许琛礼稍稍抿了一下唇,用带着小心翼翼而又恳切的语气问道:“他们说的——要帮你发征婚启事,是真的吗?”
征婚启事?
梁时溧回想与付砚安的对话,又忆起聚会厅里的一阵喧哗讨论声,意识到他应当是听到了这件事,想向自己来求证是否为真,并看看自己的真实想法。
顷刻之间,她改变了主意,她想让他知道,也想让他多坚定地选择自己,不要就此别过。
因此,她回答得很是笼统,有几分随意,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嗯,他们都挺为我着急的,想怎么做都是他们的好意。我仅听缘分罢了。”
许琛礼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她的眼睛,真挚说道:“那我可否登上你的征婚启事?我的意思是——”
“你可不可以回头看我,我一直在你身后,等待着你的回复。”
“我不愿再次错过。”
料是梁时溧早已洞悉他的想法,还是被他的真心实意所打动,这令她很安心,甚是庆幸。
她想直接告诉他“可以”,可现在不能,她还需要更合适的时机,才能将那些不能为人知的事一一简略讲述给他听,让他有所抉择,她才能将自己的一辈子完全交付于他,与他长相厮守。
梁时溧的工作有各种暗藏地下的危机,她不敢、不想把他无任何准备的卷入其中,她希望他永远光明磊落,平平安安。
她希望做有益的事,无论是大爱还是小爱。
在许琛礼视角里,眼前人讷讷半晌,不久后背对着他躺下,默不作声,没有直接答应但也没拒绝。
在手机里操作一番后,他借着朦胧的台灯灯光,为她盖好棉绒被,在她身侧安稳躺下。
深夜宁静时分,许琛礼清冽温润的声音在梁时溧身后响起:“几点的飞机?”
梁时溧没想到他会问这件事,老实回答:“下午三点。”
大年初三,某大国领导人及其外交代表团将抵达京城,共庆我国新春佳节。
梁时溧作为外交部长,理应亲自接待,示两国友好邦交。
许琛礼接着开口道:“我陪你上京城……中科院里也有些事需要我出面处理。”
不等她回答,他又问:“上午你有什么计划吗?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梁时溧此时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做好什么特别计划,其实都可有可无,也对他后半句话里的地方有些好奇,随后道:“没什么。去哪?”
“我家。”他说。
梁时溧何曾不知大年初二走亲戚的寓意,但以他们现在的关系来讲,会有些尴尬。
她问道:“我陪你回去见你家里人,是不是不太合适?”
许琛礼给了个合理的理由:“我爷爷他老人家想见你一面——他对你很欣赏。”
“行。”许老院士的邀请她得卖个人情,对于这个能让人接受的理由,她也好同意他的请求。
“晚安,时溧。”
“嗯……”
她想了一会儿,轻声补充道:“早点起吧。”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
许琛礼向她靠近了些,似是将她半侧抱而睡,两人之间的间隔若有若无,像对普通平常的恋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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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梁时溧在飞机上,从窗外向下俯瞰A市雪景时,她又想起与许老院士的闲谈。
那是她个人与许老的第一次正式谈话。
许老见到梁时溧第一眼,就知道这孩子做的事并不简单,也不容易。
他隐晦表明,这个相关机密计划他有所耳闻,连他也只是窥见过梁时溧的父亲一面。
鲜少人知道的秘密行动中,梁父可谓是一代雄英,主动并坚定地将计划完美进行,创造出了数不胜数的有利于国的利益成就,隐姓埋名一生,鞠躬尽瘁。
梁家后继有人,正是梁时溧。
许老为梁父称赞,也对梁时溧寄予厚望,他理解她的顾虑,告诉她:不用急,慢慢来,许家都是情种,许琛礼到时候会理解的。
梁家人前赴后继,长江后浪推前浪,未来终是光明、无憾的。
梁时溧不能被情爱困住,因为她必须学会以小爱成全大爱。
鱼与熊掌是否可以兼得?她也拭目以待。
他们同乘一架飞机,在大年初二的黄昏时分降落,各自奔赴目的地,企盼崭新的未来,在属于他们的新时代。
哪有人有什么无懈可击的完美。许琛礼冷静清醒却温柔深情,而他的反差都是独她一份的专属,梁时溧心中悸动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