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皇帝解解惑。
当等到一国气数将尽,无力回天,这些国师也只是顺应而为,推选新一任的国君,而非去折腾力挽狂澜东山再起那一套。
所以从本质来说,并没什么实际的贡献。
但大抵都是图个心安,历朝历代朝廷都设定了专门的摘星台,去养那么三五个国师。
……所以,谢淮川之所以今日特意邀她前来,是那时见她也是修士,所以希望她也折腾个“国师”当当?
围坐四周的官家子弟们却是闻言一呆,又齐齐将目光落到慕初黎身上。
能入主摘星台的人,可都是修士啊!
那位五公主登时眼睛亮亮,忙不迭地唤着“陆姐姐”,又问她:“陆姐姐是修士,那陆姐姐会飞吗?”
慕初黎:“……会、会吧?”
“那带我飞飞好不好?好不好嘛!”
说着,就快蹿她身上了。
慕初黎瞧了眼谢淮川,见他含笑点了点头,于是指尖一抬,一缕风被她唤来,绕过五公主的身子,带着她腾空而起,飞了两圈,又将人放下。
她修士的身份,谢淮川谢怀薇他们都知道,无法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刻意隐瞒反而引人生疑,只要抟盛不暴露出来便无妨。
一圈玩闹逗得五公主又鼓掌,又咯咯咯地笑得开心。
众人看她的眼神登时多了几分敬重,连带着说话也客气了不少。
慕初黎:“……”
这群少年少女们屈服得太快。
本还以为之后要进行个什么有人刻意挑衅,她再打脸的爽文情节之类。
甚至有一个姑娘也不知怎的“灵机一动”,又“豁然开朗”,道:“想来谢家三郎之所以能喜欢上陆姑娘,就是因陆姑娘修士的身份……腾云驾雾,一剑霜寒!”
又看向慕初黎:“陆姑娘可以教我修仙吗?!”
慕初黎:“……”
好不容易将众人劝了下去,慕初黎才转过脸,看向坐在一旁,一直淡笑不语的谢淮川。
她叹了口气,又行了一礼,道:“多谢殿下抬爱。”她俯下脸,“但我并不想入了摘星阁。”
众人一诧。
谢淮川的神情却无甚意外,只是低下了脸,摇了摇头,脸上写着“我早知会如此”。
慕初黎脑中清明,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殿下……是希望我能留在宫里吧。”
谢淮川一怔,抬起了脸。
慕初黎凝视着他一时竟浮现出窘迫的面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少年人的那些心事啊。
毕竟她也是这样过来的,如今还因为某人而被困在其中,心郁气短,再加上谢淮川本就是“男主”,她这个“女主”自然敏锐,多多少少也能看出来一些。
“殿下。”慕初黎唤了一声,顿了顿,实诚道,“殿下对我的心意,与殿下对在坐的各位少爷小姐们,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
小姐们还好,入宫陪伴太子,的确她们的梦寐之事。
但是各位少爷们的脸色,却唰得黑了下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殿下为你一人召开筵席,明显是对你有意思,难不成对我们这群大老爷们也有意思?!
“殿下之所以觉得我特别,其实是因为一些旁的原因,让我的看待万事万物的方法,与诸位有些许的差别,但本质来说,都是一样的。”她道,“尤其随着相处日久,当最初的那种新鲜感过去,殿下越发会发现这一点。”
毕竟,亘古至今,虽然人们的价值观,看问题的角度,都在不断地变化,但归根结底,还是仁义礼智信等那些规则与操守,一脉相承。
这一点,她这个在现代生活过的人,和他们这些古人,无甚差别。
其实归根结底,谢淮川之所以会将目光落到她身上,更多的还是觉得她新鲜和特别,而非情愫一类。
她的目光明亮而坚执,直视谢淮川。
谢淮川低下眼,又摩挲了一下杯沿,半晌后道:“是我迷障了。”
……
慕初黎知晓谢淮川仍是没想得开,但她一个修士,还是身负抟盛骨的修士,怎样也不可能留在帝京里,等一离开,谢淮川自然会忘了她。
慕初黎拿过茶杯,又抿唇饮了口。
对侧的院中,却突然传来一声带着哭喊的暴喝,是谢怀薇的声音。
“吴持臣!你这奸佞小人,害我爹……”
慕初黎登时眉心一跳,在谢怀薇那声“爹”堪堪脱口的瞬间,手指一拂,一阵风寻得她的方向便呛了过去,谢怀薇喉间一哽,猛地俯身剧烈咳嗽。
谢淮川的这场筵席,是设在东宫附近,若无召见,臣子一般不会过来。
吴持臣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应是谢怀薇特意召来,想要问罪。
可是如今他们手中的证据不足,贸然宣见,反而会打草惊蛇!
谢淮川闻言也是一惊,起身越了过去。
慕初黎也急急跟上。
那一下呛得不轻,谢怀薇泪花都呛了出来,她扼住咽喉,死死瞪着吴持臣,抬手还要勉强再说。
好在谢淮川来得快,又示意将谢怀薇捂住嘴拖走,才对吴持臣一笑。
“怀薇之前留在山寨里,人生地不熟,应是被吓着了,回宫后一直魇着,说了不少胡话,还望大将军莫要在意。”
吴持臣瞧过满眼含泪的谢怀薇,拱了拱手,刚要答话。
慕初黎也赶了过来。
她清楚看到,吴持臣在瞧见她的面庞时,瞳孔登时一缩,似是一惊,又神色不定的低下眼,掩住神情。
慕初黎心底“咯噔”一声。
她下意识地抬手触了下自己的侧脸。
她这张脸,和陆箫长得能有四五分像,识得陆箫的人,是非常容易看出来的。
陆箫终究在帝京待过一段时日,尤其是慕长奕失了眼后,陆箫贴身照料,就算朝堂中的人认识陆箫,也算不得什么意外。
……怕是被认出来了。
慕初黎一面暗骂自己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