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和神殿冰冷巨大的白色内饰不同,整体较为小巧,色调也是暖色调。地毯看上去是金丝编制,应当价值不菲。
桌子上有不少我不曾见过的装饰,应该是那种规矩很多的贵族用餐时用的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知道怎么用,但是应该非常昂贵,他们生活的奢华可见一般。
仆人端着水盆走过来,让他洗手。有又人过来拿走了他的外套:但是他就只是出了门让我进来而已啊。
有个仆人过来,试图拿走我的外套,被我摇摇头拒绝了。我不喜欢这个行为,更何况,我的衣服看起来复杂,但是其实都是相连的。
“请坐,请坐。”那人招呼我让我坐下,“已经到午饭时间了,还请您不要嫌弃我家的饭菜。”
我扫视这餐厅的装饰。
虽然有不少很正常的画作,雕塑,但是仍然不可掩盖我确实看到了非常不可名状的东西。那是人的头吗?在后面,和它一同被装订在“画框”里的,是人皮吗?
这里有好几个这样的框,但是有一个莫名让我挪不开眼,奇怪的感觉在我心头翻涌,但是究竟是为什么,我也说不出来。
开始上菜了,这里的菜看起来很精致,但老实说,味道有点奇怪,自然是比不得神殿的。
我一边慢慢吃东西,一边使劲盯着刚刚那里。
阿卡?
这突然而来的“灵光乍现”让我睁大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
是的,就算张开了,从他那个左侧脸上的胎记我也能认得出来,就是他!他怎么回事?是在“猎场”内被捕猎了?
我差点都忘了这件事了:他代替我被送到了那个该死的地方!
“怎么了?”那贵族突然出声问道,“食物不合口味吗?”
“没有。”我没有表现出来,因为我现在脑子很乱,还没想到怎么处理,“主要是因为和神殿味道不同,有些不习惯罢了。”
“当然了。毕竟这材质可比较特殊。”他咧开嘴笑了笑,“我看你一直盯着我的''战利品'',正好,毕竟刚刚是捕猎到的,他的皮和肉都还很新鲜呢。皮和肉都是活割的,也许,没有放血确实是过于鲜了?”
我一下就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捂住了嘴,止不住的干呕。太恶心了,太恶心了!也就是说,这是,阿卡的肉?
我后退一步站起来,把凳子带倒了。但是我无暇关注这些,我的脸不由自主的缩成一团,眉头紧缩,魔法在手中凝聚。
阿卡,阿卡!如果我早点来,早点找到那个“猎场”,把它停掉,你是不是不会死?
就算你当时推了我一把,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这么死掉啊!
我感觉心里有一种被揪住的感觉,好难受,阿卡!阿卡!你怎么就这样……离开了?而且,竟然是这么残忍的方式?
“怎么了?神殿的神官大人?”他大概是也不想装了,现在那个咧开嘴嘲弄的表情堪称原型毕露,“哦,哦,我明白了——您觉得太新鲜了?不过也没办法,这是在您今天路过时现抓的。而且这里可不是神殿,不能肆意妄为——”
他的话停住了。因为我刚刚毫不犹豫的伸手,停止了时间。
我能感觉到,在我的控制下,时间停止的区域慢慢聚拢,凝聚在他身体里。
几秒后,我感觉我没有多余魔力维持这个状态了,一松手,他就跌坐在地。
我冷冷的看着他,就算现在已经解除了对时间的控制,他仍然呆愣在原地,保持着和刚刚一样的眼神。而且刚刚为了保护他而展开魔力护罩的魔法师很明显的也愣住了。说实话,这个人,我确实是打不过。
他不会死,但是他体内的魔法天赋因为和外面短暂的无法交流而大大下降。的确如此,我不应该杀掉他。唯有让他丧失耀武扬威的资本,才是最大的惩罚!
可惜我没有能力弄掉他家里的财产,这样就能让他这种人体会一下平日被他欺压的贫民们的生活!他竟然敢,为了恶心我,而在这么点时间抓住并活活折磨死我过去共同生活的伙伴!
“萨克卡!”几秒之后,他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同时刚刚那个魔法师弯下了腰,似乎在听命令。
“很好,呵呵呵,很好!”他的愤怒和无力让他的脸涨红成了猪肝色,“现在,这座星球就是猎场,你这和圣女私通的小畜生,就是我的下一盘菜!”
我又不傻,他话还没说完我就跑了。虽然那个人我打不过,但是论隐匿,他绝对没有我的技巧强。
拐了几个弯轻松让他以为我逃向神殿之后,我又绕回了那里,在窗外细细聆听。我倒不是想看他的丑态,只是,只是阿卡……无论我再怎么冷血,而且也过去了怎么久,我也绝对不会让他的遗骸成为别人炫耀的资本。
一想到这件事,我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虽然平日早就习惯了住在一起的人突然消失,或者断胳膊断腿,而且也曾经听说过在饥荒时期吃尸体的事,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这么惨烈的!皮被活剥下来,连肉都被我……
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险些要呕出来。不过我现在藏在这里,绝对是不能暴露的!
啊啊,如果,如果真的只是因为我今天来这里路过,那我,那我还不如根本就永远的不出门,直到我有能力把这该死的狩猎场全部毁掉!
我感觉悔恨的眼泪似乎从我的眼眶往外冲,一直砸在我的心脏上。
又过了几分钟,有个人给他送了一张纸,看完了之后,我听到他骂了一句“废物”。
“来人啊!”他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叫,叫裁定者,阿诺喀斯过来!”
我倒是不知道那裁定者是什么,不过没过多久,那群仆人带着一个神殿的人来了。
“什么事?”那人看起来并不是很愉快,他走到了我所在的窗边,随意的一靠,“小贵族,发生了什么?”
“他,他!”已经瘫软在了椅子上的贵族愤怒的用颤抖的手指着外面,好像好不容易能找到一个主持公道的人,“那个该死的新晋神官,废掉了我的魔法天赋!”
“哦?”那神官,阿诺喀斯好像饶有兴趣的轻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