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 10 章(1 / 2)

以床底下铺陈的地毯为界限升起的胶质薄膜,是玩偶升起能够组个声与动作的结界。

因此他才敢笑得如此明目张胆,如猫爪划过粗粝的玻璃表面般尖锐刺耳。这一切,只有费丽佳尔能够听见。

“为了我们的目的,欺骗是有必要的。”

少女顿了顿,又皱起眉像是在解释:“而且我没有全部都骗他们。”

“是啊。”玩偶的笑声截然而止,他讥讽道:“事情发生在哥谭是真的,你被大卸八块之后才遇到的我也是真的,妈妈发起毒咒更是真的!七真三假,骗术高绝——纳夏是诚实的好孩子呢!”

下一秒,它蓄在喉中的笑声被一枚正中面门的枕头堵回。

成功阻隔了噪音发声的可能,费丽佳尔语气淡淡地: “毕舍遮,既然有闲心讽刺我、那你不如先想一想晚上要怎么办。”

“还有”她将枕头挪开,一字一顿:“别·再·喊·我·那·个·名·字。”

纳夏(Neha)是源于北印地语的名字,是费丽佳尔的母亲扎拉,为她取的名字。

如果扎坦娜在场,她一定会为玩偶的名字感到讶然。

毕舍遮之名,常出现在《梨俱吠陀》中。在这本印度现存最古老的诗集里,毕舍遮通常被描绘成以他人尸体为食的恶鬼。

它是鬼火的灵体,偶尔于黄昏时钻入人类的躯体。据说见过毕舍遮的人,活不过九个月。

而这位恶名昭彰的食尸恶鬼,此时正待在少女的手缝玩偶里,口吐尖酸的恶言。

“好凶!”毕舍遮被压在枕头后面的脸有些变形,这让他的声音含糊不清。虽然听起来还是欠扁的语调,但到底还是没有再胡乱说话了。它将圆柱状的手臂,从枕头边缘探出来指向身前的少女:“你确定那个人身上沾有你的气息吗?”

“确定。”费丽佳尔移开枕头,神色认真:“鲍勃来第一次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这一次他身上紊乱的能量磁场反而能让我更清晰感觉到——我的器官,就在那里。”

在身体缺斤少两的问题上,费丽佳尔没有撒谎。正如扎坦娜检测出的一样,少女的身体此时仅是由神力维持着基本的生命体征。

而供给力量的那一方,正是她手中的玩偶——恶鬼,毕舍遮。

恶鬼拍拍自己的脸,端正坐姿:“那还在等什么。你吃了引渡果,今晚不就能进去了么。”

人类与神域隔着一层长河,长河底下是冥府,河流彼端则是神的居所。传说在河流的表面笼着一层浓雾,进入雾中的人会迷失方向,直到船舶靠近冥府的入口,被邪鬼拽入河底成为死者的一员。想要进入神明的领域,穿越相隔神与人的渡河,身上就必须沾染神域的气息。

引渡果,顾名思义——便是能让信徒穿越结界进入领域的存在之一。

它可以根据神明的本质更迭模样,用以更好的哄诱他人信教。

毕舍遮说的“引渡果”,正是今日鲍勃强迫费丽佳尔与迪克吃下的那一枚苹果。

神界像是蜂巢,随着信力的浓度不同,神能够在“蜂房”中构建的神域也大小不一。但只要是被人信仰,无论是不存在的概念还是单一的物品都能成为“神”。

如果不出意外,今夜鲍勃将会带他们两人的灵魂进入船中,前往“知觉之门”的领域。

费丽佳尔对毕舍遮的话不置可否。

她点了点头却很快露出了苦恼的神色:“我当然会在今晚进去。不过我那句话的意思是,理查德·格雷森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

毕舍遮反问:“那地方的构成,以我们的资源不太好调查。我以为你把他牵扯进来,就只当他是个工具而已。”

他说罢,玩偶的身体朝着对方倾去了一些。玩偶身上阴森的气息,扑在少女的脸上。他线段状的眼睛拧起,语气变得不善:“你不会心软了吧。”

“当然不”,费丽佳尔矢口否认:“心软我就不会把他扯进来了。”

“你最好是这么想的,毕竟这里不是“属于”你的哥谭。“

在“属于”二字上毕舍遮加重咬字,这是某种提点,也是一种威胁。他看起来似乎对少女的回答并不满意,不过玩偶还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恢复成那成可爱的声线:“可别忘了,在你那个发了疯在黑暗宇宙乱杀的爸爸找到这里之前,如果没能补全身体解开封印咱们都得玩完。”

“无论是你,我,还是……”

毕舍遮张大嘴巴,声音还在源源不断地注入少女的大脑中:“你的妈妈。”

这种感觉与精神污染大同小异,让费丽佳尔有点犯恶心。她强忍着这份不适,朝着玩偶的口中看去。

视线中,口腔内部的淤泥与蝇虫都只是在边缘填覆。毕舍遮的喉管没有堵塞,在一片漆黑中直通腹底。

在那里,生长着一株半朽的莲花。

这是淤泥里唯一的植物了,莲蓬中央有着被白缎覆裹的生物。倘若你有心去细看,就能发现那其实是个如婴孩般侧躺蜷缩的女人。她拥有泛着细腻光泽的褐色皮肤,从脚背开始的咒纹描满全身,像孔眼中伸出将她锁死在莲蓬中的锁链。

女人的面部与脖子是两个颜色,她的脸呈现灰白,嘴角凝固着狰狞的笑弧。

这个被毕舍遮藏在身体中的女人,是费丽佳尔的母亲——扎拉。

“你没必要这样试探我。”

以玩偶之身出现在床上的毕舍遮,是吞食尸体的恶鬼。扎拉既然能够藏匿在他的体内,证明对方已经死去。

她眷恋地收回目光。

毕舍遮由魔化的神力滋养着扎拉的身体,以此来保证她的尸首不会腐化。女人并不像一具尸体,她仿佛只是沉溺于梦境,所以才那么鲜活。她的梦是一场可怖的噩梦,神色惊恐又绝望,脸上的笑也令人惊悚。

在哥谭,没有人不知道这个笑容的含义——笑气。

只有那位臭名昭著的疯子才能让人在濒死之际“开怀大笑”。

“我只是在担心迪克会黏得太紧,这样会让我行动的时候束手束脚。”费丽佳尔深吸了一口气,“我们不能被他们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