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应该不是魑吧?”云为衫面无表情,身份已经摊开了,自然不必伪装了。
穆萱摇摇头:“不,我是,但上官姑娘应该不是。”
“若我没猜错,你应该是魅。”
上官浅倒是没想到穆萱只是魑,但又想了想,好像也不算意料之外。
“对呀,我是魅,比你们高一阶。”语气柔和,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
她姣好的面容泛着古怪的柔意,和云为衫对视,空气里突然弥漫起耐人寻味的气氛。
穆萱打断两个人之间莫名其妙的对峙:“谁死了?”语气平静。
云为衫看她,声音沉下:“执刃和少主都死了。”
这倒是两个人都没想到的,上官浅歪扭的身子一下子坐直:“都死了!”
“嗯。”
“你怎么知道有人死了?”云为衫神色不明,抬眼探究的看向两人。
上官浅呲笑一声,“你回来的时候没看见吗?那么多白色天灯升空,迎婚的红绸都换成了白色,我们又不瞎,长了眼睛就会看啊!”
“怎么死的?”穆萱依然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云为衫顿了顿,摇头:“太晚了,我没来得及探究,听到声音就回来了。”
穆萱点头示意了解,上官浅眼中讽刺的意味越加浓重。
不知道为什么,上官浅突然立起来身上的刺,穆萱心下了然,却也不愿挑破。
她自顾自的倒了杯茶:“这样一看,其实还有利于你们的任务啊。都死了,那么继承执刃的人,不是宫二就是宫四耶!”
“这样,不好吗?”她脸上流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在烛火闪烁的灯光下,突然显得诡艳了起来。
云为衫并不理会上官浅,语气淡然:“我想,他们死了应该并不算一件好事。”
穆萱叹了口气:“是啊,对你们来说,确实不算,无论是谁继任,执刃大概都是不能随意出宫门的,更何况所谓的执刃夫人,你们的解药估计难取啊!”
“况且,我以为我们都有同一个目标,被困在宫门,和被困在无锋有什么区别?”
上官浅抿了一口茶汤:“不对的,只要我破了宫门,我自然就能离开,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声音暗哑,但是坚定自信的很。
云为衫沉默一瞬,似是想到了赤诚少年的眼睛,微微愣神。
穆萱走向窗户,夜色如墨,微弱的星光也在其中:“天色已经很晚了,你们如果想继续聊下去的话我不拦着,但是我需要睡觉了,毕竟我还小…”
“那就走吧,穆姑娘一起。”云为衫快速回过神来。
上官浅又恢复了慵懒模样:“那我就不送两位姑娘了!”
“晚安,好梦!”
穆萱和云为衫一前一后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天色很暗,这话也不算借口,她确实困了,今日一群姑娘中毒,再加上两位掌权者身亡,明日估计也不会安稳到哪里去。
上官浅和云为衫都有了自己的目标了,自己的任务如果再不费点心,估计这第一次的解药撑不了多久,宫二宫四有主不好下手,那就只有接近宫三了?
穆萱轻叹口气,简单洗漱后熄了烛火,慢慢睡下。
*
医馆,宫远徵心情烦闷,手里拿着平日里摆放百草萃的药瓶,并没有认真查看,心里头还在回想着灵堂上长老们说的话。
“不可对执刃无理?”
他只觉得荒唐,若不是哥哥不在旧尘山谷,这执刃之位怎么可能轮到宫子羽!
眼光一扫,突然顿住,“在做什么?”医馆这个时候很少有人忙活,这次却不一样,突然多了不少人配药,他心下奇怪。
配药的医倌停下手中的动作,行礼:“徵公子,今日女客院落有三位姑娘中了毒,脸上起了红疹子,大夫命我们配置几幅清毒的汤药。”
“哦?”宫远徵捻了捻药材,是清毒汤药的配方,只不过这几位新娘竟一下子中招了三位,奇怪的很。
“都是哪几位中毒了?”他皱了皱眉头,神色邪冷。
“是姜姑娘,云姑娘和穆姑娘,姜姑娘已经移过来了。”
“那两位怎么不移过来?”宫远徵放下手中的药材,无波无澜。
“那两位已经用了祛毒的药,姜姑娘身中数毒,这才移了过来。”
宫远徵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自己做自己的,转身便出了医馆,云姑娘他没什么记忆,姜姑娘好像是少主选中的新娘。
而穆姑娘,是那个泛着清甜香气的人,长的好像也算漂亮。
此外就没什么印象了,宫远徵挺拔着背脊,交叉双手,什么事情都要等到哥哥回来再做商议。
*
次日清晨,晨光熹微。
云为衫一大早的就出去了,大概是找上官浅去了,她俩之间气氛奇异的很,穆萱不想掺和。
昨日睡的着实有些晚了,今天早上照镜子的时候,眼下微微泛红,在白皙干净的脸上格外显目。
她今日,有许多事情要做,先是消灭证据,把蔻丹卸掉,还得去医馆做个样子,毕竟昨日中了毒,身为一个无辜的人,她得符合人设才是,而云为衫的药医馆会送过来的。
手上的蔻丹颜色艳丽,鲜红似血,用小刀刮下来的时候发出不大的声响,刺耳极了,穆萱想到自己的寒鸦给她涂抹的神色,忍不住发笑。
她的寒鸦奇葩的很,明明已经三十好几,神色还是一副天真无耶的样子,哪怕审讯杀人时脸蛋都是干净的,却偏偏在涂抹蔻丹的时候,露出一点厌恶的表情。
现在好了,她把这些东西弄的干干净净,想来也算是一件乐事。
蔻丹弄的很快,把剩下的粉末扔进花盆里埋好,洗干净手指,整理衣物,穆萱才慢吞吞的打开房门。
医馆离女客院落不算远,难就难在这一路上暗岗重重,她没有宫门的地图,也只能靠运气了,想起昨夜云为衫告诉的话,穆萱笑了笑,无锋很少有这般柔软心肠的人,这样看,她和宫子羽竟算得上般配了。
果然,这一路虽然也有暗哨,但没人拦她,算得上一条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