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不同的声音念出来,不同的声音又汇聚成了同一种力量。那力量盖过了布隆“疯了疯了”的大喊。低着头的人们,眼底的烈火又燃烧起来,他们昂首挺胸,步伐坚定,一个跟一个地朝布隆走去。
在赴死的路上,什么也阻挡不了他们。
他们忽略布隆的怒吼,向他投以蔑视,仇恨、怨憎、厌恶,最后是怜悯。布隆嚣张的嘴脸渐渐被惊恐害怕覆盖,他大喊着警卫,可却没有一个人进来。
人们前进一步,布隆便后退一步,退到墙边,他突然大笑起来。
“不自量力!你们这群两脚羊不自量力!”
布隆身后的黑暗房间中,一个身影缓慢爬向光明。那是一个苍老佝偻的身影,衣不蔽体,肋骨突出,杂乱的白色胡子和头发沾着草叶,双腿自膝盖以下全部截断,那伤口化着脓,在爬行的路上拖延出两道长长的血痕。
布隆靠着墙,单手举起刀,在人们的怒视中,狞笑着一刀扎进孩子的脖子,那鲜血霎时喷涌而出,浇了他满头满脸。孩子歪着头,喉咙里有咯咯的血流声,他看向奔跑而来的长辈同族,然后用尽所有力气抿出了一个纯真的浅笑。
人们的脚步一顿,随即又再次前进,他们眼中的火光在泪水的浇灌下更加亮堂堂。
布隆蜷缩着大叫着警卫,人们等待着随时出现的电棍带来的死亡——
“我说——”一个年轻清亮的声音突兀地插进这悲壮的氛围,“你们今天怕是死不了了。”
“小孩,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