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饭桌。
罢了,下辈子一定不要做妖了。
随后她默默将体内毒液游散在身体的每一处皮肉处。
金蜍儿从不是心软的妖 ,如今无法再翻身那就放毒试试,谁吃就毒谁。
院子里的大公鸡献宝似的嗷嗷打鸣,真让蛙烦躁。金蜍儿暗自神伤的从上辈子回忆到这辈子,内心从惧怕到愤慨再到逐渐平和。
爹娘,大哥二姐是蜍儿不孝了。
颈部的血液缓缓地滴落在瓷瓶里,她闭上眼深呼吸后,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
最后认命似的的平静道:“我…我还有一遗言。”
“说。”
“最后,可以把我剩余的骨头收集起来做个坟墓吗?墓碑就写 : 金蛙族金蜍儿之墓。我怕我家人以后找不到我。”
“行。”
“我…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说。”
“请把我打晕吧……”
听言男修士嘴角露出不轻易察觉的一抹轻笑,然后抬起左肘用力一击。
“如你所愿。”
**
连续晴了十来天,今日终于又开始下起了小雨。
院子里的大水缸不知道什么时候养上了一荷花、两青莲,雨水下落在莲叶上,丝滑滚动等聚集到一定到水量后,莲叶又将水翻进了水缸里。
阿松正坐在门口吃着紫樱果发呆,他体内的蟾蜍毒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不过师父还是不让他出门。
小雨淅淅沥沥的落下,“噗通”一声他随手将吃完的果核丢进了莲叶水缸里,刚想继续抄写被罚的咒令,忽然额头一阵吃痛。
是那颗被他丢弃的果核。
“谁?是谁?”阿松一手捂着额头,一手连忙夹起一张写好的符纸,退靠在木门上,神色慌张到处寻找目标凶手。
经上次偶遇蛤 l蟆精,他这些天就像一只受惊的鸟,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变得紧张兮兮的。
“我呀,小阿松下次别乱丢了。”说着一身穿烟蓝色长裙的年轻女子从屋顶上翻了下来。
“是你啊雪莺姐姐,吓死我了。”看见是熟人,阿松这下放松了下来,重新坐了回去。
“怎么蛤 l蟆精把你吓傻了?你师父不是替你报仇了嘛?”
白雪莺拿了个果子大口吃了起来 ,这果子外紫内粉一个也就鸡蛋般大小,但是果肉却是十分的清脆香甜,能长这果子的也就末渊海附近的山上才有。
“你师父呢?前天说让我来拿妖血。”白雪莺看着正苦恼抄写的阿松,幸灾乐祸继续道:“哎,那蛙肉如何?你吃了嘛?”
“我不敢吃!那蛤 l蟆精和我一般大小呢。”
“那有什么不过是妖兽罢了,不管是蛤 l蟆,还是兔子都能吃,除非它会说话?”
“会说话的吃起来,是有点膈应人了。”
“……”
一个果子吃完,白雪莺又立马拿了一颗,看着阿松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停顿下来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会说话,还是金色的呢,眼睛可大了,舌头还能刷的一下变长追人。”
“要不是我使出一阵疾风,怕是就是被它吃了。”
“不过它现在倒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没敢看,都是我师父弄的。”
虽说心里害怕,但聊起妖来他又觉得很新奇,特别是自己亲眼看见了一只,要是这末渊海还有别的人,他一定会挨个说去。
至三千年前除妖大战后,人界就不怎么看见野生妖了。如果哪里出现一只,各宗门修士一定会抢着去抓。
妖现在在人界就是猎物一般的存在,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只要抓到它们,不仅可以给自己的宗门增添威望,还可以到纵仙工会兑换灵石法器。
当然也可以留着自己用,比如把它们拆拆卸卸炼成法器,亦或是当个灵奴养养。
但猎物一旦被别人抓住,任何人都不可以抢或觊觎,这是工会和各宗门共同定下的规矩。违规者即可就会被工会和宗门除名,成为流浪散修。
听到这儿白雪莺已经了然于心,一只通了智的且千年难得一遇的金色蟾蜍。
只可惜,不是她先遇到的。
她心里有些羡慕的看着阿松,然后叹了一口气,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木质的彩色风车。
“呐,给你的,小阿松你帮我喊你师父去,我在这儿等着。”
妖有趣,风车也有趣。主要是阿松可以找借口暂时不抄写咒令了,他欣喜的接了过去。
哒哒哒一溜烟的就往山上跑去了,连伞都没打。
白雪莺抓了几颗果子在手里,边吃边打量着四周,她和阿松的师父李灵植是熟人。
也可以说她是看着李灵植长大的,只是修仙之人不怎么看重年龄,他们一直都是当同辈相处的。
但,这蟾蜍精难得一遇,她倒是还真想亲眼瞧瞧。
或者是说会上一会。
……
伴随着一滴一滴水滴打落在小水缸里的声音,金蜍儿幽幽的醒了过来。
头痛欲裂,脑袋发昏,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努力睁了好几次眼睛,发昏的感觉才消散了一点。
一入眼的就是一根粗圆厚实的房梁,仔细看房顶上好像还有两个漏天的洞,碗口大小。
一滴雨滴在了嘴巴上金蜍儿舔了舔,这才注意到嘴里有一截荷花梗。这东西以前在妖界的时候,她经常拿它当吸管用。
下意识轻轻一吸一股冰凉带着清香的水就流到了嘴里。
倒还挺原生态。
荷花梗另一端插在一个小水缸里,缸里有一条正游得欢快的小金鱼,水里还养着一片卷起的莲叶。
这下她才真正的反应过来。
还是妖,在人界,没有死。
只是变成了一只木乃伊“蛙”。
四只脚蹼全绑上木了板、缠着白色布条,原本金色的残破衣裙也没有穿在身上,全被白色的一圈一圈的布条给代替了。
这是被治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