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会拿命赌。”或者说,她根本没在赌,只是在给舟宇杀她的动机。
舟浪轻叹,故作镇定:“你想多了,舟宇会怎么对我,我的确不是很清楚,我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
炎江苦笑了一声,按住她的肩膀,眼眶泛红,“那你告诉我,你觉得舟宇会做什么?”
舟浪依旧重复着那句:“我不知道。”
最后一根弦崩断,他紧紧地抱住她,埋头在她肩膀处,隔着睡衣,她感觉到一丝温热。
她听到他哽咽沙哑的声音,却不知该怎么回应。
“舟浪,那你告诉我你和你父亲,你和舟宇之间的关系……究竟处于哪种状态,我好心里有个数,行吗?我不知道在我认识你之前,你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心里到底在琢磨什么,你冷静冷静好不好,不要去走最极端的那条路。”
舟浪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心思总能被炎江看穿,她明明很小心的隐藏着,恐怕连舟宇自己都不知道已经被她算计在了圈套里,炎江却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她去中都开那么多条件不是真的想要钱和房子,而是想挑起舟宇对她的杀意。
他也知道她从没想过去打官司讨要个结果。
他轻而易举就能猜到她的真正目的,由此来劝她悬崖勒马。
死,其实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活着才是最艰难的。
她想堕落,想溺亡,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像舟宇这样的,巴不得她闷不吭声的死去,但她偏不能如他所愿。
就算是死,也要拉他下水。
舟浪没有予以回应,推了推他,示意他放开她。
炎江依依不舍的松手,嗓音闷闷地,“所以是真的,我没有猜错,你做这么多,兜来转去,是想让舟宇对你起杀心,想借他的手了结自己……”
舟浪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脚尖,“是他让我来到这个世上,理应让他把我送走。”
“你怎么能这么想,你怎么能这么傻呢!”
他不理解,明明这一年多,舟浪一直都很开心的,怎么突然就变得生无可恋了。
“舟浪,你要活着,要好好的活着,我们才十六岁,一切才刚刚开始……”
舟浪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孩子流这么多眼泪,她抽了两张纸递给他。
“炎江,你是不是,喜欢我。”她语气平平,像是在说早上好。
这句话在一年前她就想问了,他这么帮她,比任何人都在意她,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对她是那种超过朋友的喜欢,连同情怜悯也都是超过陌生人的。
她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重要。
炎江:“如果我说是,你会离开这里吗?”他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和善意,为什么想要帮她为什么心甘情愿的帮她,都是因为他喜欢她。
那就是了,她猜对了,炎江对她有好感,才会这样帮她,这么算来,从初中起,炎江就开始在意她了。
舟浪苦笑,答非所问:“我不会喜欢你的,永远都不会。”
她和炎江,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优秀到发光发热,是注定要站在阳光下的人,一个行走在泥土里,在阴冷潮湿的角落里滋生腐烂。
炎江没在意这句话,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他会等,他也等得起。
“你会离开这里吗?”他没有放过这个话题,比起让她喜欢他这件事,留下她才是最重要的。
舟浪摇头:“不会,我没有地方去。”
炎江松了口气。
只听她继续说道:“炎江,你和吴梓珑不一样。”
原来喜欢可以这样默默无闻小心谨慎,在他之前,她惧怕“喜欢”这个字眼,她讨厌被人喜欢的感觉。
安禾说过喜欢她,选择了把她抛弃,舟杗说过喜欢她,便对她拳打脚踢,曹媛说过喜欢她,转眼便会把她锁进杂物间里,吴梓珑说过喜欢她,一次一次的想置她于死地,逼迫她威胁她毁了她。
可炎江,从未说过喜欢她。
安禾曾对她说:妈妈喜欢你,希望你过的更好,才把你留给爸爸。
舟杗曾对她说:我喜欢姐姐,才会欺负姐姐。
曹媛曾对她说:阿姨很喜欢你,为了保护你才把你关进房间。
吴梓珑曾对她说:老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
他们扭曲而沉重的喜欢,自以为是且随心所欲的喜欢,一点一点瓦解她对情感的期待,一步一步踩碎她对生的渴望。
只有炎江会对她说:我们才十六岁,一切才刚刚开始,要好好活着。
“早点休息吧,晚安。”舟浪低声道。
炎江退离舟浪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呆坐在书桌前,日记本开着,下侧的走珠笔晕染了一大片墨水。
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舟浪早早地就离开了,炎江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也没去上早自习。
舟浪带着舟宇来了学校,让学校公正处理,其次吴向温也再次因为吴梓珑的事情来了学校,还有薛思。
舟浪一整天都没来上课,晚上上完晚自习,炎江一个人回的家,一回去就问江清:“舟浪回来了没有?”
江清摇头:“没有啊,你们俩没一起回来?”从昨天的时候,俩人就不太对劲。
完了,不会真谈恋爱了吧,还闹别扭了?
江清暗叫不好,“炎江,你昨天突然请假到底去哪里了,和舟浪一起吗?”
炎江一向让他们放心,所以在他请假的时候也准许了,昨天急匆匆的让老师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还怪纳闷的,说是舟浪怎么着了,具体怎么着,也没跟她解释清楚,俩人下午才回家。
炎江点头:“嗯,忘了跟你说了,舟浪学校那边受了点不太公平的对待,昨天我陪她去了趟中都,找他父亲。”
江清了然:“这样啊,那问题解决了吗?”
他摇头:“还不知道。”
江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旁敲侧击道:“额……这次呢情有可原,不过妈妈还是得多说两句哈,你们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