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咱们九星山来了位师妹。”
“还用听说,绛河小主的名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青云宫主亲自送他那宝贝女儿来九星山拜师学艺,以后咱们这山上可就热闹喽。”
“马上就要开早课了,师弟们快些。”
“是”
玄云堂
众弟子刚进书堂就见一富家公子扮相的坐在最前排,她就是传闻中的混世小主?
九星山万年来难得收个女弟子,大家你争我抢的围坐在小主身边。
“你就是绛河?”
“你这猪脑子,叫师妹。”
“我是九星山第二百三十一位弟子,我叫……”
“师妹,我是……”
绛河双手托腮,眼神不住地在人群中打转,心里一阵叹息:“莫不是来了冒名的九星山?不说星离仙君治学严谨吗?那这是……?”
“咳咳,坐好坐好,师父来了。”
早就料到会是这个局面,帝休还未踏进堂内,就开始头疼不已。
“这是为师新收的关门弟子,名为绛河。”
关门?众弟子私底下小声嘀咕:“这九霄宫的绛河小主就是不一样啊,师傅破天荒收女弟子,还一收就是收关门?”
谁懂帝休心里苦啊,若不收为关门弟子看管着,九星山恐怕就要地动山摇啊。
——
玄云堂里讲了什么,绛河是一句也没听进去。本想着来到九星山就可以躲开那些笔墨纸砚,不成想仙门剑派还修文笔。
关门弟子的待遇自然与其他弟子不同。出了玄云堂,绛河独自在山里闲逛。
玉,栖,阁?只听说过凤栖阁,玉也能栖阁?想来里面定是藏了什么好物。
绛河顺手掂掂腰间的八宝袋,“等我搬空九星山再回去找诓我的老头算账”,遂双手推门而入。
还叫什么玉栖阁,屋里却是一些再寻常不过的陈年摆设。虽说这些摆设随便拿到山下一个市面也能卖出一袋子碎银价,只是一屋子的酸朽样也太跌玉栖阁这富贵牌匾了吧。
绛河正要转身离开,惊觉内卧似有什么响动,她掀起纱帘,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弦丝雕花紫梦床上侧卧一熟睡美人,原来是颜如玉啊。
小主的少女心啊,隔着幔帐也能瞧出那是个美人坯,赏美之心人皆有之,绛河掀开纱幔,一张清俊淡雅娇容上,似笑未笑桃花眼,似蹙未蹙柳叶眉。
是他!
察觉有人近了,弦玉睁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还未完全醒过神来,绛河一拳头过来捶得弦玉睡意全无。
“是你啊。原来你是九星山的弟子,那也是我的师兄咯。”绛河坐在床头,“日后还要师兄多多照料啊。”
师兄?弦玉哭笑不得。这称呼直接就降了辈分,若是让帝休听到绛河叫他师兄,岂不笑得前俯后合。那就不是晚降生一个时辰的事了,如今还成了他的后辈门生。
弦玉向里挪了挪身子,遂支着脑袋问:“绛河小主拜了帝休为师?”
绛河一副无可奈何地表情,“没办法,我爹硬要把我送到这里来的。”
小主不懈的瞅瞅床上一副懒散姿势的美人,“看来九星山治学严谨的威名着实虚得狠啊。”
弦玉来了兴趣,“怎么说?”
还要怎么说?
绛河嘟着嘴瞪了一眼弦玉的懒散样子,“你一个九星山弟子竟躲在这里打盹偷懒,师父他老人家,不对,师父如今正值青春年华,师父他,他……额,我对星离仙君还不够了解,一时还想不出什么词来像我爹一样夸赞他,反正就是星离仙君居然没罚你去跪暗房,要是放在九霄宫,你免不了关黑屋子了。”
“哈哈哈”
那么久了,还没听到这么好笑的段子,这小主精灵古怪得很,着实惹人怜爱。
弦玉接着话茬玩笑说:“你可不要窃语向师啊。”
一听这话,绛河嗔怒地白了他一眼,“我绛河是打小报告的人吗?”
弦玉点点头,“如此甚好,甚好。”
“不过相识一场,以后九星山上,你我师兄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好好”,弦玉在心里苦笑,“降了辈分不说,还收个小娃做妹妹,若是让帝休知道,还不笑掉大牙。”
——
九星山虽为仙门,不食人间五谷,但吐纳之法终究抵不过美味佳肴,九星山云烟阁是九州八荒出了名的美食坊。有人拜师九星山,只为能一品阁中佳肴。
云烟阁依渊而建,选一处轩榥落座,饱肚之时也饱了眼福。只是云烟阁与人间的酒坊食阁不同,终归是仙门地界,少了些许人间的烟火气,纵使阁中坐满进食的弟子,也是一副冷冷清清。
众弟子们都食而不语,绛河不好主动搭讪,学着师兄的样子,端了盘糕点在窗前落座。
绛河正扒着窗户抻着脖向深渊里探,就听见耳边响起儒雅气语。
“绛河小师妹,师傅叫你去绮云亭。”
听这调子应是位彬彬有礼的主,绛河回眸一笑,果然是位清秀俊美的师兄。
“哦,谢师兄代为传话,绛河这就前去。”
绮云亭
“今天怎么多了副茶盏?”
帝休自顾自地摆着石桌上的茶具,“岂止是茶盏,还要加一副碗筷呢。”
“哦?”弦玉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玉昆扇,“在绮云亭宴请来者未免也太寒酸了些。”
“来我九星山修行,不清苦些怎磨得了绛河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绛河?”弦玉收起玉昆扇,“她喜食八珍玉带糕,你叫人送些上来。”
帝休手指微顿,“话里瞧着你与那九霄宫的小主似有些渊源啊。”
弦玉摇头,还是不要让帝休知道的好。
真是说谁谁到啊,不过百层石阶,倒像是要了绛河半条小命。话都来不及说上一句,迈上最后一个阶坎,绛河直奔桌上的茶盏。喘息片刻,才把抛在脑后的规矩想起来。
“师傅,徒儿失礼了。”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