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红桃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洗漱完又穿好衣装，下楼吃午饭。
侍者备好了柠檬吐司，上面淋满了蜂蜜，旁边有一杯黑咖啡。
应该是费尔南德提前打的招呼，她刚睡醒不喜欢吃咸味和油腻的东西。
费尔南德和彼得潘都没回来，红桃小口小口地吃完，擦了嘴，又简单整理了一下仪容，神情愉悦地出门散步。
昨夜火灾的影响基本消散，只有路上偶尔碰到的居民会低声谈论。
倒是没有人提到齐格底斯，看来那头山羊还是有点用的。
镜像世界只有集市和步行街人比较多，前者是做小本生意的，后者主要用来消遣娱乐。
这里的装饰品也大都粗制滥造，红桃挑剔地翻看了几个，就没了兴致。
“小姐，你看我这款宝石怎么样？”一个带着头巾的黑猫谄笑着迎上前，手里捧着一个棕色匣子，里面是一颗圆润的蓝宝石，“我这可是月光湖百年才能产出一颗的顶级货。”
红桃：“……”
如果不是真品在自己手里，她说不定还能多听他讲两句。
她朝着小贩摆摆手，快步离开了步行街。
自己为什么想不开到镜像世界挑东西。
红桃百无聊赖地闲逛着，四处搜寻着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趣事。
直到她来到居民区，再次看见了齐格底斯。
现在的镜像世界人这么少吗？
她算着这两天和齐格底斯见的面，比去年一年还多。
齐格底斯正坐在一堆小孩中间画画。
小孩们或是嘲笑或是好奇，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画。
角落的一个小男孩突然捡起了一块石头，气势汹汹地就往齐格底斯身上砸。
齐格底斯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正在画着一团烟火，也有可能是夜空。
红桃心一紧，用异能击碎了空中的石头。
石头偏离了原先的轨道，炸裂碎成无数小碎片，
这把围成一团的小孩吓了一大跳，哭着闹着就跑开了。
扔石头的小男孩见局势不妙，也拍拍手准备溜，却被红桃一把提溜住了衣襟，提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很冷酷。
虽然昨天和齐格底斯有些矛盾，但他终究是自己人，还轮不到外人欺负。
小男孩哇的一声就哭了，他拼尽全力挣扎着，却无计可施。
直到先前那几个小孩带回来几个大人。
“快把他放下！”
一个刻薄的女子一下子奔上前，身后还跟着一个腰圆膀大的魁梧壮汉。
红桃可不管这么多，踩着小皮鞋迎上前，“管不好自己的小孩我来帮你管，怎么有胆子砸别人没胆子承担后果？”
“我家小孩只是闹着玩，你怎么计较这么多！”
壮汉捏着手腕，旁边的女子看着嚎啕大哭的小男孩，也早就红了眼，其他家长也都嗯嗯附和着。
“闹着玩？我来砸一下你们，我也闹着玩，怎么样？”
红桃手边一下子飞出几十个球型巨石，像一个倒扣的圆碗一样，把所有人盖住。
壮汉变了脸色，女子也开始瑟瑟发抖。
其余家长也不说话了，小孩都缩在各自父母身后。
“小宝，还不跟姐姐道歉。”
女子的脸红了又青，强颜欢笑哄着小男孩。
“对不起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
小男孩泣不成声。
“又不是砸的我，跟我道什么歉。”
红桃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放下了小男孩，顺便踢了他一脚。
看来镜像世界的人不仅少，脑子也少。
“对不起叔叔，我认识到自己错了。”
小男孩揉着屁股撇着嘴，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齐格底斯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不予理会。
红桃勉强点了点头。
她其实也不是喜欢欺负别人。
她又在所有家长身上下了咒术，“以后你们家小孩要是还敢做这种事，可就没今天这么简单了。”
家长们顿时全都白了脸，悻悻地带着各自小孩回家了。
耳边重新恢复清净，红桃一脸恨铁不成钢蹬蹬跑到齐格底斯面前。
“你要是强硬起来，这里谁能欺负你。”
不过是一群虚拟人物，齐格底斯怎么说也是高级评测官。
她像是完全忘记了两个人昨天的争吵，自顾自地输出观点，“要我说你还是别画了，跟我们回去吧，潘多拉肯定会让你重新掌控副本的。”
在因为自己产生的不愉快事件中，红桃永远都不当回事。
所有人都会原谅她，这次也不例外。
齐格底斯放下画笔，眼底凹陷青灰。
他的颧骨突出，干净利索拿出一支雪茄，点燃吸了一口。
烟圈逐渐扩散，他注意了风向，没让红桃闻到。
“我不会回去的。”
齐格底斯眼里有着红桃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又回到了那个红桃熟悉的状态。
红桃也不想和他继续发生冲突，生硬地换了个话题，“昨天的火是你放的？”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爱丽丝是谁，但现在不能太过声张。
“嗯。”
齐格底斯把只吸了几口的雪茄扔在地上，用脚碾碎火星。
红桃有些气恼地皱起眉。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齐格底斯却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
“你不感觉，动物表演这种行为很卑劣吗？”
“为了我们的一己私欲，虐杀捕捉动物，强迫鞭打它们，还要虚伪地伪装成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表演。”
“你不感觉，我们真的很恶心吗？”
“你疯了吗？”
红桃不可置信地张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