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玩不玩啦？”阿木托腮问道：“你把孙芯带出来干嘛？”
赵玉却像失了魂一样，喃喃道：“孙芯不是孙芯？”
“也不一定。”阿木说：“依我的经验来看，孙芯在那具身体里的时间很长了，甚至是从小就寄居在那具身体里面长大的。”
赵玉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不担心了？”阿木歪头看着他，黝黑的眼里满是疑惑：“她可不是人哦。”
赵玉：“我知道。”
阿木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说：“你知道？不过孙芯的灵魂确实长得有些奇怪，有点像…… ”
她回忆着白日所见的身影，那模糊的影子似人非人，只得了个人的模样，但就连那模样都好像是跟着肉身长得一样。
阿木作为一个活了无数年的人，见证过神道最盛的时间，见到过第一个人族飞升的场景，虚实之境如此之大，她却因时间漫漫，将这片大地几乎踏足过一遍。
虽然不是好的经历，被迫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像孙芯这样的人。
赵玉说：“不管孙芯是什么，只要她是孙芯就足够了。”
他的眼里流泻出一丝温柔，“曾与我相伴的人是她足矣。”
阿木见不得这幅模样，酸溜溜地在他脚上踹了一脚，“行了，回答我的问题。”
赵玉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宋恒师叔即将渡劫。”
阿木眉毛一挑，几乎是瞬间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斩情缘？”
赵玉苦笑。
宋恒修的是无情道，有这么一个不知道到底算什么的孙芯在身边，必然是要斩断他与尘世的最后一丝联系。
可是，那日他去堵自己都未来城里寻孙芯，这又让阿木觉得有些不对劲。
固然问世宗散仙就在城里，但宋恒号称实境第一人，走的又是最为凶残的剑修路子，他压根不怕金散仙。
他当年还没到渡劫期的时候，就能把金散仙这个靠嘴皮子过活的按在地上打，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
宋恒，到底想干什么？
阿木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今夜是十五，月亮又大又皎洁，像随时会砸到地上一样那么近。
耳边不知不觉传来嘈杂的人声，烦得阿木脑仁直抽。
她晃了晃头，把宋恒和那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赶出脑海外。
她只是一时好奇，并不想管那么多事情。
阿木自己给自己收拾了床铺又睡着了。
她又做了个迷迷糊糊的梦。
醒来之后，又什么都忘了。
阿木半夜就醒了过来，外面又下起了雨，带着股泥腥味，外面更夫敲了三下锣。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哪怕现在下着雨，永乐城的更夫也没有与时俱进改他的台词。阿木仰躺在桌子拼成的床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忽然，雨声中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阿木翻身去开门。
“刘捕快？”
夜色下，年轻的捕快脸色阴沉，他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肃杀的气息的看着她。他们行色匆匆，连伞都没来得及打，刘捕快黑色的皂鞋都已经湿透了。
阿木看了看他还有他身后的兵马俑，眉毛微调，问道：“怎么了？”
刘捕快手中有一本小册字，那本小册字都是在永乐客栈签下的血契，刚刚签完，柳掌柜就让阿木送到衙门去了。
他翻起册字说：“永乐客栈暂居，赵玉，他现在还在吗？”
“找赵玉？”阿木愣了一下，“在的，找他干什么？”
刘捕快没说话，眼神示意兵马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