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抱着一个石头一样的东西从外面走了进来。师爷说:“这是擎天斋为了防止邪修混入门派偷师学艺用来验明正身的东西。”
众人一片哗然,差点要闹翻了天。
阿木瞅他们一眼,这些修仙者年纪最大的不过百岁,活得还跟十多岁的小伙子一样,岁月在他们身上完全长到了狗身上去,差千年前那个年代那些精彩的人物太多了。
“凭什么!”当场就有人反驳。
颜大人垂着眼睛,手轻轻抚过盖着寻儿的白布,冷然道:“凭你们是修者。”
“动手!”
兵马俑齐动作,强制将他们的手割破,按在那块圆石上。
人修吸收天地灵气修炼,而灵气同样分为清气浊气。人族天生体内就有清浊两气,踏入仙途后,首先就要通过煅体,将体内的浊气排出,再吸纳天地间的灵气。
这条路极为严苛,对天赋要求也高,大多数人甚至做不到第一步,排除体内的浊气,但对大道的向往让他们走了第二条路——利用浊气修炼。
浊气和魔气同源,会污染修者的内心,让他们做出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既然已经踏入了这条本就逆天的道路,他们就更不信什么天理报应,行事更加乖张,被称之为邪修。
第一个人的血被滴在圆石上,石头上散发出一道莹莹白光。
“可以。”颜大人果然信守承诺,将他身上的禁制解开,放他离开。
一个人又一个人被放走,赵玉被留在最后,表情有些惴惴不安,只剩下他一个了,而容氏修炼的法门与修仙门相比确实有些不太一样。
他们不仅利用清气,也用浊气,这还是当年大国师创造出来的功法。
赵玉的手放在圆石上,石头散发的是淡金色的光亮。
师爷吃了一惊:“竟然是和金甲卫同源的?”
赵玉被放走的时候,手里面还拿着几个衙门厨房里拿出来的馒头,当作是被半夜拎过来的补偿。
捧着冰凉的馒头走出去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仵作房,那黑店的杂役好奇似的接过了圆球摸了摸,圆球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些东西,叫做金甲卫吗?”阿木摸了摸那些兵马俑,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东西的名字。
沉睡了这么多年,这世道变的真的是太快了。
反正她以前从来没见过修者被凡人按着验明正身这种事。
断了腿的李修被金甲卫拖进了屋子,请不来大夫,师爷这个简直仵作的人只好上手给他接腿,还跟阿木解释道:“对,金甲卫乃是圣一大国师特意研究出来,可以制约仙者对东西。”
师爷自豪道:“他们不需要灵石,吸纳天地灵气就可自行活动,任何违背大容法律的仙者,他们都会自行处决。”
阿木不得不惊叹一句。
那位大国师阿木认识,不过他们认识的时候,大国师还是个在山上求学的小姑娘。
那姑娘姓姜,名胜,求学的时候最不擅长的就是机关阵法一类的,天天被关在藏书阁里嗷嗷哭,她师兄让她学不完就别出来。
没想到当年天天在藏书阁用哭声给他们开会伴奏的姑娘也长大了,做得出如此精巧的阵法和机关人来庇护凡人。
不过阿木好奇一件事情。
金甲卫是能够从身体辨别是否为修者的,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曾对她动手?
金甲卫不会说话,也给不了她答案。不过所有修者都离开后,寻儿的事情又陷入了焦灼。
“会不会是…… ”颜大人低声对师爷不太肯定的说:“妖魔?”
“是妖魔。”阿木声音笃定。
“不可能。”师爷第一反应就是摇头,“妖魔在永乐城已经快三百年未出现过了。”
就连他们都是通过口耳相传和县志才知晓这东西的。
阿木抬头看天,雨云不知何时悄然散去,深蓝夜色下,双月同天。
一个皎洁如雪,一个赤红如血。
同一片天空之下,实境边缘处有一深不可测的峡谷。
无人知晓峡谷到底有多深,又通向哪里。通过正常步骤步入仙门的法子早已经不能够用了,于是修仙者们便另辟蹊径,通过斩三尸的法子来成仙。
一斩善尸,二斩恶尸,三斩自身尸。
峡谷边缘多了几个人,严正以待地看着阵法内被锁住的一个人,那人面容平静,定定看着阵法外的人。
有一人背着剑,身姿挺拔,如青松直立,被人簇拥着,看样子是这群人都以他为首,更令人震惊的是,他面容竟然和阵法中的人一模一样。
“到了。”
几人没有多言,只是将阵法内的人往峡谷里一推。
那人也没有反抗,如同一块沉默的石头掉进了深谷之中,连点声响也无。
“恭喜大剑宗斩恶尸成功!”有人朝背着剑的人拱手恭喜。
大剑宗没有什么反应,立于峡谷之旁,狂风掀起他的衣袍,他便看着那于他容貌相同的人彻底落入那不见底的深渊,直到再也看不见。
所有修者斩下的无论是善尸,还是恶尸,都会被抛入这不见底的深渊。
这是祖训。
“双月同天…… ”大剑宗看了一眼天空,冷道:“让门下弟子去寻妖魔门,查看封印是否完好。”
·
“妖魔又要出来了…… ”躲在阴影处的人喘息着,手里的剑已经钝了。
双月之下的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扇巨大的门漂浮在半空中。门把手上还挂着一把古朴的弓苦苦支撑着。
“没有神灵封印,就算是裂日弓也守不了多久了。”
“神明…… 没有回应。”说话的人回头看了看,城内一片寂静,唯有城中央有着一棵枯树安静地站在原地。
“去他娘的。”有人抹了把脸,骂骂咧道:“没有回应就没有回应,咱们自己还弄不死几只妖魔?”
“就是。”有人活跃气氛,“杀一个保本,杀俩赚一个。”
狂风忽起,吹沙拔木。
大妖魔门忽然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