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熊熊大火,阿木手里多了几个铭牌。
不是那种人族用来认识的铭牌,而是日月宗的弟子铭牌。
日月宗其实是个很神奇的门派,神奇在哪里她说不清,只记得只要跟在他们身边,就会有无数勇气。
她将那些铭牌细细擦拭过,攥在手里,摩挲着上面粗旷的线条,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自己的锦囊之中。
阿木这才带着金甲卫下山。
快要出山的时候,颜如玉一直跟着她,恋恋不舍地看着她。她什么话都没说,血泪顺着落下。
阿木垂眸,说道:“不如你跟我走吧,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你恢复。”
颜如玉依然愣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阿木拿出了山神印,对它说:“发挥你作用的时候到了,自个主动点。”
山神印不动,阿木也不动。
阿木拒绝强买强卖的生意,把神力注入山神印就证明这地的山神是真的要易主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在哪里,如何去承担一份自己根本承担不了的责任。
……她又没有练大恩法。
最后,是山神印支撑不住,主动将颜如玉收了进去。
阿木收起了山神印,趴在金甲卫上速速下山。
没有想到,她才离开短短不过两日的时间,永乐城又闹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回禀了颜大人颜山一事后,晴星带她吃瓜,她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起因是温四爷的一个小妾——红红,她来到温家十年,终于有了身孕。
于是,红红就被送到了山腰的别院疗养,但是确和温四爷的另一个妾翠翠起了冲突。
红翠二人在争执之下,一人跌下台阶流产了,另外一个一见这样的情况,吓得跳湖自尽。流产的红红一看孩子没了,自幼和自己一起长大、一起从青楼被赎成良身的姐妹也没了,情绪激动之下,也自尽了。
温四爷一见自己没准要有长子了,结果长子没了,心爱的两个可人也没了,自己一下子就病倒了。
温老爷子嫌弃这没用的东西,刚好自己的病也好了,就把温四撸了下去,丢回别院,自个撸起袖子当回了家主。
阿木嘴角抽了抽,“这也太……不过不是说红红和翠翠两个人关系好得很么?”
晴星一拍大腿:“说的是啊!当你温四要赎翠翠,翠翠放话除非红红一起走,不然她就不走,温四才一起把这两姐妹带走的啊!”
晴星唏嘘不已:“没想到啊,人心易变。”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阿木见过翠翠一面,只记得那是个很会来事的姑娘,不太可能这么轻易的就“畏罪自杀”。
而温四爷向来就是个无法无天的浪子,为着这事情病倒?阿木觉得这纯粹在扯淡。
晴星摊手,“大家也觉得有问题,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容氏第七百一十九位皇帝于昨夜驾崩了。
这件事情在当天晚上就通过金甲卫传递了过来,大街小巷已经挂上素缟,晚上家家熄灯都很早,戏班子也不唱了。
不过对生活方面,他们这样边陲地区没什么影响,对颜大人也没什么影响。
容氏的传承一直都很稳定,这位皇帝已经立好了太子,据说是个精明能干的强人,只需一个登基大典,他就是新的陛下。
通常新皇即位,都是要大赦天下的。
这边新皇还没登基,温家就已经守着大牢大门让颜大人放了温格。颜大人死扛着没得令,绝不让任何人走出大牢。
永乐城安居乐业,用上大牢的次数两个巴掌就数的过来,除了几个惯偷会进来待几天,要不就是外面穷凶恶极的匪徒,还有一个就是温格。
这一对峙,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晴星跑过来跟她说新的消息时,阿木正在山上种树。
“你怎么跑颜山这边种树了?”晴星避开地上的小坑,见阿木正在一棵树苗下面埋着什么,她看得不仔细,瞥一眼像是块铭牌。
“在颜山这边种,活不了的。”
阿木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她看了一眼树坑边,晴星看不到对地方,颜如玉像只小狗一样蹲在那里,背靠着小树苗,表情安详,仅剩白骨的手温柔地抚摸着那块土地。
那下面埋着的是颜化霖的骨灰还有铭牌。
高崇本来一开始在旁边吭哧吭哧地挖坑,见晴星来也停了动作。
让姑娘大白天的看见一个坑莫名其妙地出现,这可不好。
“快走,新陛下的赦令就要来了。”晴星咬牙切齿地说。
阿木好笑道:“你这是上赶着去找气受啊。”
晴星闷着不说话了。
衙门附近已经围了不少的人,改朝换代这样的大事难得见证一次,大家都兴致勃勃地围着金甲卫。
它身上出现一些古朴的文字,那是在宣布登基的文字,大多数人都认识,不需要专人来念。
待它用沉闷地声音宣布第一条赦令出现时,下面的人其实大多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有玉儿爹娘在摸摸地抹眼泪。
结果,第二条令——新皇发的第一条令紧追着马上就到。
竟然是收回赦令!
别说是永乐城的城民了,就连阿木也愣了下。
那条令的大体意思是新皇登基,本是天下幸事,原本就在囚牢中的人犯下恶事,不配与天同庆,大赦天下取消,判了死罪的人今日当即处斩,以恶人之血庆贺天下之事。
“牛哇……”阿木楞神了一会才缓缓说道。
玉儿娘当即放声大哭。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
她一边哭一边笑,双眼一翻,大悲大喜之下就晕了过去。
这条算是简单的,紧接着就是一条又一条逻辑严明的政令下达,看得人一愣一愣的。阿木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表情严肃起来,颜大人表情逐渐慎重。
“这、这都什么意思?”下面城民有些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