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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囊(1 / 2)

此时如卿正避在屋外,听闻扶卮此言心下一喜,但又不便亲自上前问个究竟,只好隔着门大声道:“扶卮师父快请讲明缘由。”

扶卮悠悠道:“这香囊中装的鬼羽白花草,是清热解毒祛避热疾的妙药。”

如卿不知其中奥妙,只得连连点头称是。

扶卮继续悠悠道:“昨日那荷包中装得山参琥珀,极其珍贵稀少,是宁神养心的奇药。”

如卿恍然大悟道:“莫非这二者相克?”

扶卮长长“嗯”了一声,缓缓道:“正是如此。此二药一补一泻,一寒一热,相克相反。两药同用则药性俱变,令人破血耗气,阴阳俱损。这位少侠先天心脉虚浮,虽只是贴身佩戴,但日积月累亦会损伤心脉,耗费气血。”

如卿未曾想过自己随手塞进香囊的人参琥珀竟会害得简泽心脉虚损,心下颇为过意不去,兀自内疚了好一会儿。一边内疚又一边觉得这厮委实活该,谁叫他明明暗佩了别人的香囊,又还要带着我送的荷包?

门内扶卮又慨叹道:“原本两样都是难得的好东西,只可惜不相投合。”停了片刻,又道:“现在原因已明,相信这位少侠不日便可苏醒了。”

如卿有些高兴又有些伤神,独自走去山崖边的凉亭里吹了半日风。待到回来医室时已是日落时分,简泽药浴毕了,换了一身白色的棉袍,静静睡在塌上。如卿见惯了简泽穿黑衣,这时才发现其实白袍反而更衬他。

此时简泽脸色红润,眼珠不时轻转,看样子不久便可醒转。如卿调了碗蜜水慢慢喂他吃了,又从头上取下簪花节时简泽送的小玉梳,坐在塌边替他将头发细细梳了一遍。末了她将玉梳放在他的手边,轻轻起身。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了。如卿一面这样想着,心中竟颇有些酸涩。虽然她也不知自己为何执意要不辞而别,可一想到他将旁人的信物贴身带着,心中便觉得很没意思。

如卿轻轻走到门边,回头望了简泽一眼,一咬牙推门而出。

谁知这时背后却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小光去哪里?”

如卿脚下一滞,勉强笑道:“你醒了。”

简泽虚弱却带着笑意道:“醒了一会儿了,觉得小光替我梳头很舒服,便多受用了一会儿。”

如卿一时语塞,悻悻然“嗯”了一声,仍是提脚要走。简泽见她头也不回,有些不解,费力道:“小光,你过来。”如卿心中忽然莫名委屈,只道了句:“你自好好歇着。”语罢一咬牙径自出了门去。

简泽在她身后低哑道:“你……回来……”如卿一闭眼只当全没有听见。

此时已是月上梢头,如卿踏着月色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听见身后有一个脚步踉踉跄跄的跟上来。

她加紧快走两步想摆脱他,谁知没有成功,反而被简泽一把拽住了手腕。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喘息道:“你就没有话要和我说么?”

如卿忿忿的盯着地面,咬唇道:“并没有。”

简泽拽着她的手越发用力,蹙眉道:“你既舍了与聂江风重聚的机会留在我身边,现在又为何要走?”

如卿左右挣脱不得,跺脚气急道:“不要你管。”

简泽将她拉近身前,幽深的眸中露出几分挑衅的笑意。他喘着气在如卿耳边低声道:“你既留了下来,我便要管。”

如卿咬唇倔强道:“若早知道是这样,我才不回来。”语罢猛的一甩手,使尽全身的气力将他推开。

谁知简泽此时到底是将将苏醒,气力乏弱得很,这一推正推在他的伤肩上,竟将他“咚”得一声推入了药池之中。如卿没料到他竟不堪自己一推,唬了一跳,立时后悔自己使力太猛。于是也顾不得心中那口闷气,忙跟着跳入池中欲将他拉起来。

药池中水雾氤氲,如卿方一拉住简泽,便被他反扣住双手拉近到身边。如卿想使力挣脱又怕再伤到他,只好别别扭扭的被他扣着。

“你方才说若早知道这样,是哪样?”简泽靠近她,蹙眉疑惑道。

如卿扭过脸去不肯看他,任额发上的水顺着脸庞一滴滴的落入池水中。

“聂江风和华青瑜还活着,你应该高兴,不是么?”简泽背靠在池壁上,说话颇有些费力。

“当然高兴。”如卿垂目咬唇道:“不过一码归一码。”

简泽显然没明白什么叫“一码归一码”,甚是疑惑得将她望着。如卿趁他不注意迅速甩开他的手,闷声道:“你在这里再养几日便可大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去哪里?”简泽眯着眼睛睨视着她,低声道:“回夜汐去找他么?”

如卿茫然了半晌才明白简泽口中的“他”指得是谁,心中又是气愤又是难为情。可转念一想,心中有结的又何止自己一人,明明他也在内裳里藏着别人的香囊不是?想到这里如卿心中一沉,忍着心酸微微笑道:“便是如你所言,又如何?”

谁知简泽眉间竟骤然现出愠色,他捉住如卿的肩膀,一转身将她抵在池壁上,贴近她的耳边一字一句道:“此生我只放你走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

如卿倔强的挣扎道:“我若要走,便是一千次一万次也走得。”

简泽蹙眉凝视着如卿,如卿只觉得自己越抗拒便被他困得越紧。这时她才发觉自己早已浑身湿透,罗衫紧包在身上,裙裾和发丝凌乱的飘散在水中,模样委实狼狈不堪。简泽的棉袍也全被浸透,身形轮廓即使隔着衣裳也清晰可见。如卿觉得此时自己与他之间仿佛只有寸距,已然可以感觉到他身体里血液奔流的速度。

简泽越是逼近,眼中的暗潮便越波涛汹涌。如卿瞠大了眸子望着他,在方寸空间内不安的扭动身子。谁知她愈挣扎,他眼中的无名火便燃得愈凶,那双深黑的眸子在如卿眼前越变越大,几乎要将她吸入其中。如卿闭上双眼不敢再看他,只觉得下巴被一只微凉的手捏得生痛。此时连空气中都满是索取的意味,如卿便是再不谙世事也反应过来气氛不对,忙慌乱道:“不可……”

可事实证明此时开口说话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如卿方一张口,嘴唇便全被覆住,“无礼”两个字被生生咽回肚中,就连呼吸也变得笨拙起来。她一面退拒一面极力想要推开简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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